一句“皇差”,蘇全瞭然大悟,原來辦的是皇差,這就難怪了。他見這三個男子都面生的很,最前面那個氣質超然,渾然不似尋常人。就連這位公子身後跟隨的兩個男子。一個通身的書卷氣,另一個顯然是個武者。
可這二人一左一右默默地守在那通身貴氣的男子身後,也不平常。
蘇全眼毒。一雙眼飛快地在三人身上瞭過,心底便大約明白了,宮中來的貴人,定然身份不同尋常。大小姐既然不肯點出此人身份。他自然不該再往深裡猜想了。
“原來是宮中來的貴人。小人蘇全給貴人見禮了。”湖藍的直裰皺了皺,蘇全已然拜了下去,這一禮,實在。沒有任何偷懶躲賴的成分。
美玉公子依然笑得溫和,不知怎麼就從鑲金絲寶線的廣袖中抽出一把摺扇,虛空託了一下蘇全的手臂,聲音輕柔道:“本公子這裡不興這些虛禮。起吧。”
蘇全大駭,美玉公子摺扇所點。是他的命門!尋常人不懂,練武之人怎會不明白?
但這闔府上下。除了自己的主子,其他人絕對不知道這個秘密。……是的,蘇全會武,而且不弱。
這也就是蘇全駭然的原因。……藏了多年的秘密,今日被一個初相見的年輕公子一眼看穿,想必,是誰都會驚駭吧。
“蘇家大姑娘還等什麼?再耽擱,太陽都快下山了。陛下等的不耐煩,小心治罪大姑娘。”美玉公子彎著眼兒笑。那把摺扇點在嫣紅的唇瓣上。
蘇白芷瞥了他一眼,又瞥了身子僵硬,十分不自然的蘇全一眼,隨即淡淡收回視線。又望了一眼天空……烈陽高照啊,離落山還遠著呢。還什麼陛下等的不耐煩,要她看,擺明就是他自己等的心焦。
她也不說破,只道好,在前頭引路。
一行人從蘇全身側行過,美公子眼尾隱秘地掃向劉海多,後頭劉海多陡然抬頭,對上自家公子爺的視線,隨即一臉瞭然,衝著美公子不著痕跡地點了一下頭。
“張崎兄弟,哪兒有茅房?兄弟這兒有些憋得慌,嘿嘿嘿……”張崎猥瑣笑著拍張崎的肩膀,張崎“哼”了一聲,虎聲虎氣道:“隨我來吧。”又與蘇白芷說了一聲,張崎領著劉海多一前一後往來時路走。
後院也有廁房,卻不大合適劉海多這個爺們兒去。張崎是領著劉海多到他們平時常去的茅房去,並不在後院裡。
蘇白芷笑著點頭。心裡卻冷笑……她又不是瞎子,身邊這個變態怕是又出什麼餿主意了。不過只要不是她倒黴,牽扯不到她那一大院子的人,這府裡誰倒黴都沒關係。
出了抄手遊廊,再走些路,就是一個垂花門,也不知身邊這個變態怎麼關心起她的院子來,突然問她:“蘇大小姐住哪間院子,喚個什麼雅緻的院名?”
“沒名兒。”
“……”後者沉默片刻,儼然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回答,只沉默片刻,又問:“為什麼不取個名?”
蘇白芷發誓,她真的很努力去剋制了,但還是忍不住給了身邊這個變態一個白眼,……瞎不瞎啊?住著就好了,起了名字,就能遮掩住她那小破院子的寒酸嗎?
眼皮撩起,掃了一眼不遠處,嘴裡忙說:“公子,我那小院兒到了。”……誰有工夫與你商議院子名字取什麼好聽?她此刻就想快點把燙手山芋交給宮中,隨便皇帝老兒怎麼處置。
再說,像美玉公子這樣的人,蘇白芷絕對不相信他會和自己這麼平心靜氣地,這麼認真地商討一個院子名字。……還是謹慎一些吧,多說多錯,誰知道這個變態又在打什麼主意?
這一回,蘇白芷真是冤枉了美玉公子了,人家純粹就是好奇,她這樣的母夜叉,會住什麼樣的院子。要取什麼樣的院子名字,才能配得上她這樣的母夜叉。
“小姐!”忽然,熟悉的聲音響起。“大小姐回來了,嬤嬤,嬤嬤,快告訴夫人,大小姐回來了。夫人這一回總算是能放下心來了。”
蘇白芷也高興。一把攬住不管不顧抱住她痛苦的銅雀。
“好雀兒,不哭了啊,你瞧。你家小姐這不是好好的嗎?這是該高興的大好事,你怎麼就哭呢?瞧瞧,你阿蠻妹妹可比你沉穩多了。”
“小姐取笑婢子。婢子不依。”銅雀太高興,連那幾個眼生的男子都沒太在意。一旁的阿蠻卻有些尷尬了,推了推銅雀:“銅雀姐姐想念小姐,咱們進了自己個兒屋裡再敘舊。不給別人瞧。”
這話一語雙關。銅雀一抬頭,就撞上了幾個眼生的男子,“呀”了一聲,再一想,先前自己都幹了什麼蠢事,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