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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安。不待周氏想要解釋什麼,李錦然忽然仰天大笑,笑聲犀利無比,頓時讓周氏毛骨悚然。

“周氏!”她大喝一聲,嚇得周氏一個哆嗦,連瞧都不敢瞧她一眼。“是誰害我顛沛流離,有家歸不得;是誰三番五次地對我下毒手,若不是我一次又一次巧妙地躲開你的計謀,你以為我還能活到現在?”

李錦然越說越激動,想起當年自己是怎樣隱忍著周氏一步步地迫害,眼睜睜地看著她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她也曾試圖用家人這兩個字去感動她,以為她是有心的。誰知道她的心竟然硬如石頭,不僅沒有被她焐熱,反而用最尖利的刺將她傷得體無完膚。自己多少次想與她化干戈為玉帛,結果呢,結果只要自己稍微示好,她便一次次地對自己痛下殺手。

“錦然,我求求你。”周氏跪爬著走到李錦然的跟前,用髒兮兮的手扯住了她的裙角,“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這一次,我一定重新做人,努力當一個合格的二孃。”

李錦然聽著這番話頓時像是聽見了笑話,一腳將她踹倒在地。用力過猛,讓周氏一個踉蹌,後腦勺磕在了石壁上,鮮血往外溢位。她連擦都不擦,再次爬到李錦然面前,朝她磕著頭,撲通撲通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不一會兒她的腦門上已是紅腫一片,再無往日雍容華貴儀態萬千的李府主母之姿,號啕大哭起來:“我錯了,錦然我真的錯了,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我什麼都不要了,什麼也不求了。你放過我,我和老爺帶著承歡遠走他鄉,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李錦然冷眼旁觀她如今的慘樣,風水真是輪流轉,此情此景幾年前不也上演過嗎。只是那時的自己,連在她面前磕頭的機會都沒有。為了活下去,她跪在琉璃閣前整整一個晚上。外面下著那麼大的雪,連周氏的狗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襖。而自己呢,卻只穿著件薄的不能再薄的棉衣,指頭都凍僵了,嘴唇也變得青紫。可這一切她都不在乎,不能喚起周氏哪怕一點點的同情心。自己在門外等了三天三夜,可她卻連個門都不出,只吩咐下人拿了一件衣衫出來。那衣衫是她的狗穿過不要的,隨便裁剪縫補就拿來給她穿,府上任何一個下人都沒她過得悽慘吧。呵!在周氏的眼裡,她竟然還不如一隻畜生。

這就是她的二孃,口口聲聲說把自己當作親生女兒的二孃。好啊,好得很。李錦然看著周氏不停磕頭的樣子,滿腦子都是這些年來她欺壓自己的畫面。這些年來的忍辱負重,不就是為了這一刻的爆發嗎?

“有沒有覺得這一幕很熟悉?”李錦然走到周氏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淡漠冷冽。

“你說什麼?”周氏驚愕。

“不記得了?當年我也這樣給你跪過,你是怎麼回我的?你說:錦然不是我不幫你,是每個人都有她的命。如果有人要害你,我不會袖手旁觀。但若是你命該如此,我又怎麼鬥得過老天呢?”李錦然笑了笑,拍拍她的臉,末了又覺得會髒了自己的手,拿出帕子來細細擦著。

“是我作惡多端,但李諍他畢竟是你的父親,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也應該……”過了半晌,周氏才說出這番話來。

“夠了!我沒有那樣的父親。”然而話還未說完,便被李錦然厲聲打斷。她冷笑著,看周氏在牆角驚嚇不已。她沒有為了高官俸祿就可以親手殺掉妻女的父親。她緊緊握住拳頭,努力平息內心的澎湃,方才平靜地說道:“李承歡與她腹中的孩子,或者你與李諍的性命,兩者選一個吧。”她將腰間的玉佩解下,拿到周氏的眼前晃了晃,“李承歡帶著腹中孩子來我這尋求庇護,讓我拿著這玉佩來向你請安。”

“我選承歡和她的孩子。”周氏癱倒在地,愣愣地望著李錦然,不再做多餘的辯解。

“按大慶律法,通敵叛國者,其罪當誅!明日午時,我會在法場送你跟他的最後一程。”說完這句話,李錦然轉身走出了牢房。

翌日午時,長陽保安街擠滿了人,看著押送犯人的囚車從前方慢慢靠近,議論聲一片。但凡提到李錚名字的,皆大罵不知廉恥。待囚車穿過保安街,百姓拿起手中的東西向囚車砸去。大日乃大慶最痛恨的敵人,他們將氣全都撒在囚車裡的人身上。有幼童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扔向李錚的臉,李錚的臉被鋒利的石頭劃出了個傷口。他感到背後有道目光在看著,努力扭過頭去看,只看到百姓憤怒的目光。

李錦然從擁擠的人群裡走出來,擦去眼角的淚。母親,紫鵑,我為你們報仇了,自此以後,你們可以安息了。

李錦然的淚還未乾涸,便見趙澈著一襲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