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驕傲地說著只有我才跟得上他的相沢秀一。
從學校底樓的柔道部更衣室前開始,我就一直知道,他有著傲視一切軒昂非凡的大氣,和勇往直前無所畏懼的信念。
「正因為是他搶回來的,我才想和他一起努力。」
相沢抬頭看著他的家人,溫和的笑容卻是不容拒絕的。
只勾起一點點弧度,卻展現所有的決心,對他來說,所有的阻礙,都抵不過心底的嚮往。
何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具重生的身體,能夠任他肆意揮霍的時光並不多,也許哪一年,哪一月,它就又甭壞,而且再也修復不了。
所以要趁著還能揮霍的時候,好好把握青春,那麼即使未來短暫,也絕不會後悔。
「就是嘛,而且赤阪很會照顧人的,把秀一交給他可以放心的。」
眾人都沉浸在相沢的堅持中時,小林興奮地開了口,笑容狡黠,說完還不忘對著相沢擠眉弄眼一番。
邊上松田也笑著點頭,看著我的目光似乎明析了一切。
你我間的第一次 38
我緊了緊和相沢秀一交握著的手,我感動於他剛才的話,也感動於他此刻看著我的目光。
那種全然寄託的溫柔,讓我願意守護他一輩子。
我的父母沒有說話,神色複雜地看了我們一眼。
我想有些事,也許他們之前就意識到了但是不願意面對現實,還有些事,等他們真正瞭解了他們不能接受。
但是我終究也是硬骨頭的人,我不會讓步,也沒有讓步的餘地。
和相沢又聊了會後,叔叔進來給他做詳細的檢查,我本來想等結果出來,父親卻嚴肅地說讓我跟他們回去,他們有話對我說。
我知道這件事終究要說清楚,所以便找了個藉口向相沢的家人告辭後,和父親、母親一起回家。
出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相沢一眼。
他躺在床上,護士正在擺弄儀器,他轉著頭,目光專注地落在我身上,不帶任何情緒的目光,只是看著我而已。
而這種專注,讓我有沉淪的錯覺。
路上氣氛很緊張,父親始終板著臉,母親則是一臉不知所措。
一直到進家門,沒有人說話,我在腦海中想了千百種可能,每一種的結果似乎都是支離破碎的。
我知道在我們這個傳統道德觀極為強烈的家裡,不會允許我去愛一個和我同樣性別的人。
「拓也,我們以為相沢君只是你的好朋友。」三個人圍著桌子坐下,父親開門見山地說了一句。
我慶幸爺爺到鄰居家串門去了,否則局面恐怕只會更難控制。
我即便已經做好了忤逆他們的決心,卻仍然不想和家人鬧得太僵。
「我愛他。」
低著頭沉思了會,我簡單直白到不會引起任何誤會,很久的時間裡房間裡的空氣都凝固著,母親的抽氣聲成了唯一的聲源。
我拒絕抬頭看他們,道德也好家教也好,那些都無法構成我讓步的理由。
「你在開什麼玩笑,他是男孩子!」父親似乎站起了身,聲音裡聽得出憤怒和失望。
我深吸了口氣,淡淡開口:「對我來說,他只是相沢秀一而已。」
我愛他,不因為他是男人或者女人,只是因為,他是他而已。
這樣簡單的理由,其實並不是不能理解的,只是在性別錯置的時候,便成了不可原諒,又憑什麼呢?我們誰做錯了什麼?
「你!我們赤阪家怎麼會出你這樣的人!你簡直不可理喻!」父親氣得大聲吼了一句。
我心裡一片清明,腦海中卻忍不住回想從小到大的生活。
我一直很聽話,就像前面說的,循規蹈矩地長大,按著家人的期望把每件事都做好。
但是那其實並不見得就是我想要的,我沒有反對但也不喜歡,我只是儘量去滿足家人的要求而已。
我如此淡漠,只是因為我沒有找到真正能抓住我心的人或事,而現在我找到了,我就絕對不放棄。
談話陷入了僵局。
我的毫不退讓和父親的咄咄逼人幾乎達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母親睜著驚慌無措的鳳眼在一邊看著我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她一直都是賢妻良母,甚至沒有經歷過什麼對抗,這樣的局面對她來說太過陌生,她甚至連張口講話都是奢侈。
父親臉色鐵青,已經被我的沉默抵抗氣得說不出話來,客廳裡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