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的眼淚,即便是自已由後世來到這裡,比別人多了幾百年的見識,回過頭想自已以前種種行事,朱常洛深刻認識到自已所做的一切,還是太急了。
“伏久者飛必高,開先者謝獨早。”從那朵開得觸目驚心的梅花上收回視線後,做為對王錫爵的回答,朱常絡淡淡說出這樣一句話。
一直到王錫爵告辭離開後,朱常洛猶自沉浸在長長的思考之中,及至回神時,已是晚來欲雪,寒風呼嘯。
“朱小八,你不覺得你很讓王大人失望麼?”
三王並封這件事對自已影響不大,但是對於一閣首輔的王錫爵來說,可以想象領了上諭回去的王錫爵必將承受來自朝中群臣的怒火與責難,這難免讓朱常洛歉意滿懷。
“從萬曆十四年開始,我和鄭貴妃鬥智,她在我手下連連吃虧,看著象是我嬴了,可是別人不知你是知道的,一碗毒粥使我只有了十年之壽。”一陣風來,案上紅燭昏昏欲滅,葉赫屏住了氣息,聽朱常洛清朗的聲音在殿內流動。
“後來和你去了遼東邊塞,大敗怒爾哈赤,和李成梁訂了攻守同盟,可是又如何?難不成到最後的要讓李成梁發兵一支,保我上位?”案上紅燭終於撐不過,劇烈跳動幾下後熄滅,黑暗中葉赫眼如寒星,靜靜凝視著那隻猶冒著青煙的殘燭。
殿外雪光如瑩,殿內人如青霜。
“親身經歷過赫濟格城一戰後,我才知道戰亂一起,人命如狗、白骨遍野,天下蒼生何其無辜,這個大明朝已經是千瘡百孔,岌岌可危,若是再因我之故惹來戰亂,就算我如願以償坐上了那個位子,又有什麼可開心!”
“所以,你打算放手了麼?按照你父王給你做好的路,一輩子當一個逍遙王爺,安穩富足的過完一生?”葉赫的聲音裡隱隱有了些許怒意,如果朱常洛真的選了這條路,葉赫不知是怒其不爭還是哀其不幸。
“怎麼可能?”黑暗中傳來一聲輕笑,“我既然來了這裡,就是為了這個大明天下而來!”語氣優雅從容,恍如閒談夜話,可在葉赫聽來,猶如無聲處落下驚雷,即便他和朱常洛親如兄弟,見慣了他的平淡低調,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樣霸氣縱橫的一面。
“我只覺得以前做的那些事方向錯了,從今天開始,我要換個法子,再來鬥上一鬥,試上一試。”
凝視著黑暗裡的朱常洛,恍如心理感應一般,朱常洛微側過頭,對著他微微一笑。葉赫忽然心中熱血如沸,他認識的朱小八在怒爾哈赤金刀下不曾露出半分怯色,在得知自已只有十年之壽的時候沒有半點灰心頹廢,在進了人畏如虎的詔獄中依舊冷靜睿智,這樣的人,試問這世上還有誰能攔得住他的前進腳步!
“總有一天,我要讓當今聖上親自走到我的面前,求我承繼皇位!我要讓現在朝中爭吵不休的群臣,心甘情願奉我為主!我要讓這大明天下,在我手中換個模樣!葉赫,你說能有那麼一天麼?”
對於自已重新選擇的這條路,朱常洛心裡已經思過千遍萬遍,在這之前,他完全是按照既定歷史前行,可是每次提前一步,就將原先的歷史既定的程序打亂,從日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朱常洛已經可以清楚明白的斷定,現在決對不能再按照原來既定歷史走下去了!
不知何時起天已靜靜發白,一道曙光映亮了葉赫的臉,一隻手放到了朱常洛的肩頭,“無論你做什麼,你只要記得你身後永遠有我支援你就可以了。”
經過長時間的密謀和策劃,萬曆十八年正月二十六日,萬曆一道聖旨發到了禮部,正式曉諭天下:“朕有三子,冊立之事需依祖訓有法,有嫡不立長,有長不立幼。如今皇后正值盛年,此時冊立太子時機不宜。為萬全計,特將皇長子朱常洛封睿王、皇三子朱常洵封福王、皇五子朱常浩封瑞王。來日若有嫡子,就立嫡子為太子,若無太子,就立長子為太子!”
這道旨意一下,朝野之中一片震動不啻一場地震海嘯!要知道幾個月前皇上發的聖旨筆跡還沒幹呢,多少人翹首以盼今天冊立太子這一場大盛事,沒想到盼來盼去,太子沒盼來,反倒盼來了個三王並封?……搞什麼!
旨意一下,內閣中時任次輔的趙志皋和張位都驚呆了,這麼大的事情,內閣居然一點沒風聲沒聽到?這事情怎麼說也是不合常理,二人一商量,帶著這道諭旨去問皇上。皇上肯定不會見他們,乾清宮門前他們見到的是苦著一張臉的黃錦。
“兩位大人請回吧,陛下有旨意已下無可更改,如果那裡不明白,請回去問王閣老。”黃錦覺得敗興極了,也沒力氣和這些大人們扯皮,交待完話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