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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得嘞!這事兒交給我您就放心吧!”馬三跑一聽上頭終於鬆口了,把東西往懷裡胡亂一塞,就又衝了回去,嘴裡還喊著:“你們這幫兔孫!下手給我輕點,別驚了人家大姑娘的魂兒!”

本來,鑑於馬三炮今晚所做的事情,我爺爺他們完全可以以違抗軍令、擾民和盜墓數罪併罰,當場槍斃了他。但這傢伙一早就打好了算盤,絕不吃獨食,而且還發動其他士兵,就連那棺材裡的值錢物件,他都是故意留下來不少,為的就是讓其他人也拿,好給自己打掩護,分擔罪責。

所以,如果真要槍斃他,不但其他士兵人心惶惶,搞不好還會兵變。這個罪過,可是誰都承受不起的。

最後他們倆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求這次押運任務順利完成就好。

棺材裡就那麼大個地方,什麼能拿,一眼就看見了,所以那些當兵的沒半分鐘就哄搶了個乾乾淨淨,除了屍首的衣服,頭飾耳環戒指,一個不剩都被他們給擼了下來。

快五分鐘的時候,所有人才慢悠悠地走回來,在火車旁列隊站好,等待長官整頓。

“報數!”我爺爺見來的差不多了,站起來喊道。

“一!…二!…三…四!…三十四,缺一!”當最後一個人報完,爺爺這才發現還少了一個,他沒怎麼想,大眼一看,就知道是馬三炮不在。

“馬三炮呢?!”同僚也一眼看了出來,緊跟著問道。

“嘿嘿呵呵…”士兵們一聽兩位長官問話,沒人回答,反倒都猥瑣地笑了起來。

“來啦來啦~!”爺爺他倆還沒搞清楚什麼情況,就順著馬三炮的聲音看見這傢伙提著褲子,從棺材那邊跑了過來。

“你幹什麼呢?!”我爺爺心裡咯噔一下,厲聲問他道。

“這傢伙的那根東西又不聽主子話了唄!”馬三炮沒張口,倒是離他最近的一名士兵搶著說道。說完,下面一片鬨堂大笑。

馬三炮不僅不覺得丟人,紮好腰帶後,還自豪地挺了挺腰,照著那個“打小報告”的人腦袋上就是一巴掌,但誰都看得出來,純粹是象徵性地打著玩。

“就你個龜孫長舌頭了不是?!”雖然是罵罵咧咧地,但這傢伙一臉滿足地笑意。

“馬三炮!看上人家了,就扛回去當婆娘唄!多好啊!不吃你的不花你的,什麼時候想了,脫褲子就行!”隊伍另一頭不知道是誰喊道。又是引來一片更大的笑聲。

“行啊!”馬三炮一聽,正色道:“放幾天放臭了,我就給你抗去吧?!”

笑聲再次高了一個調。

“…這個喪盡天良的東西!”另一個文官實在忍不住了,手按在槍匣子上就要衝過去,我爺爺趕忙拉住他,低聲道:“別衝動,這些兵都得了他的好處,不是辦他的時候,等任務完成,回去向營長彙報,張營長一向注重軍紀,一定會嚴辦他的!”

“…哼!人在做,天在看!就讓這個狗日的再多活兩天!”另一個文官喘了幾口粗氣,總算放棄了把馬三炮“就地正法”的念頭。

又喧鬧了好一會兒,火車總算是開了。整輛火車都在談論著今晚的“收穫”和馬三炮的“銷魂時刻”,唯獨我爺爺他們倆,坐在最中間的悶罐車裡,默默無言。

對於他們這些讀書人來說,挖墳掘墓,甚至姦屍,那是天理不容的事情。簡直就不應該是人做的。但又一想,孫殿英幾年前就這麼幹了,到現在,人家是冀北保安司令。不但活著,而且越活越好。

反正,這個年代,人都是被逼瘋的,普通老百姓為了不餓死,甚至可以交換著孩子來吃。這些當兵的為財,那更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我爺爺反覆想著那老道的最後幾句話,聽他意思倒是覺得馬三炮一定會遭天譴,但也不排除唬人的可能。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半夜,爺爺被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吵醒,往外面一看,竟然下雨了,而且是瓢潑大雨。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中旬了,按理說雨季早已過去,下得這麼大,也的確罕見。爺爺正奇怪間,卻隱約聽見睡在他對面的另一名文官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下車…往前走…活命…”

“你說什麼?”爺爺沒聽清,一邊問一邊湊過去。

“要活命…下車…往前走…”晚上漆黑一片,貨車車廂裡只有一盞昏暗的燈泡,直到爺爺來到了同僚的面前,才發現他依然睡著,雙眼緊閉,嘴唇倒是不停動著。

原來是在說夢話!

“嘿!醒醒!”半夜說這種話是有些慎得慌,何況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