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哥又想了想道:“也成。到那時候,我估摸著我那房應該也能蓋起來了; 也不用再在這裡住著; 就算到時候人更多了; 那小樓沒空了,你同你媳婦也只管在我那裡住著。我給你們單留一間房; 保管你什麼都不耽誤!”
良子叫他說得又好氣又好笑,可見他那麼坦蕩的樣子; 自己要怕羞倒顯得不爺們了,便道:“都成!”
毛哥笑起來; 看良子要起火,趕緊又換話頭:“那明天你就先跟我去咱們的作坊瞧瞧吧。”
良子點點頭,又有些擔心道:“你也說了; 這東西一倆月見不著錢; 咱們都奔這事兒去了,這吃飯可怎麼辦?”
毛哥道:“我那兒不是有東西在替我掙錢麼!再說光吃飯能吃掉幾個錢。咱們先幹他一個月的; 之後若買賣能上道,事兒就算成了。”
良子聽了也放心了:“我覺著準能成!你做事情向來想得周到,加上又有那個奇怪的娃兒在。我回家說給我家裡人聽,他們都不信,還說除非神仙託生來的,哪兒有這麼小就這麼厲害的人物兒……”
又往灶膛裡添了根長柴,笑道,“我這回還想呢,這要不要另外尋個什麼能漲本事的差事。你不是說過麼,咱們做事,最好這倚仗的東西是能一直往更厲害、更值錢變的;扛活兒這個,就靠個力氣,力氣往後可不會越來越大……我正琢磨同你商議商議呢,嘿,哪想到你都給我預備好現成的了!”
毛哥便道:“咱們這買賣起先好做,之後就不一定了。這東西其實不難,等個一年半載的,人家也琢磨出做法來了,弄個模子跟我們一樣做,就沒那麼好賺了。好在咱們這裡的煤末都是官行裡出,價兒都一樣的,這上頭沒有什麼折扣好打。要不然若遇上個能在這頭就強過我們的,我們就難了!”
良子便道:“那咱們就先把能賺的錢賺到手,後頭風水轉了,咱們再跟著轉唄,怕什麼的!”
倆人又閒聊了半天,毛哥發現良子沒有想要留在縣城裡的意思,說起買房置地等話,他還是尋個地方落腳的打算,並沒與在此生根之意,就細問起來。
良子嘆了一聲道:“我覺著這縣城裡的日子也不是太有意思,都太忙了,人人都一門心思要賺錢,一早睜開眼睛就跟都欠了多少銀子似的,不掙蹦不成。
“我還是喜歡咱們鄉下的過法兒,什麼時節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做完了就成了。就像過年,我之前是聽說城裡是到十八就算過完了,好嚒,現在都改初五了?還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這酒都沒喝痛快呢,就過完了?!
“再說現在我家裡的地都是我爹孃種著呢,往後他們上了年紀,那地總得有人種吧?那可是丁田,不能賃給旁人的。聽說今年就有人家退丁去了,自家不高興種了,要是賃給了旁人被查到就得挨罰,還不如索性退了算了。
“我爹同我說了,這田地才是根,真有個什麼天災人禍的,你有金珠子,管飽不管飽?還得有地有糧才成。所以咱們家這丁田是絕對不能退的。那就得有人種,有人管啊,到時候我就不能老在城裡待著了。再說我爹孃也不喜歡這裡的樣子,老了更離不得家了。所以我往後就打算還這樣,田裡有事就回家幹活兒,沒事了再進城來做工掙點現錢。”
毛哥聽了點頭道:“家裡人團團圓圓的過日子才最要緊。我也不住城裡,打算跟姚叔一樣,在城根村裡落腳了。”
良子笑道:“那不錯啊,你這一輩兒是沒有丁田分的,不過你在那裡落了籍,你兒子就有丁田了。”
毛哥一笑不接他這話,反而道:“我細想了,其實要是訊息靈通,常在村裡城裡兩頭跑跑,裡頭許多做買賣的機會,又能利益人,又能賺錢,其實也挺好的。”
良子便拍大腿道:“嘿!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他之前在書樓裡翻著了一本講瓜菜醃製的書,裡頭羅列了許多地方加工菜蔬的法子,連用鹽用糖的分量都列得極明白的。這些瓜菜他在家裡見多了的,有時候遇上大年,收的實在太多,吃也吃不掉,都醃起來也沒那麼些傢伙什,——再說這明年又有新下來的,存那麼些也沒用場,便都拿去餵豬餵雞,再有吃用不掉的就索性由著它爛了。
結果打這書上他發現了許多聞所未聞的製法。加上現在縣城裡的人好像都害了饞癆病似的,什麼地方出個新菜色新點心,都一窩蜂地嘗去。一個辣茄兒做出了無數的東西,還都叫行商們收了滿天下買去。
要是自己能照著這書上的新鮮法子,做出幾樣來,不說賣去靈都、京城,只要能在縣城裡尋著買家,不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