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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鐵網莊,只、只看到了翁爹的屍首,說柴稞佬不曉得逃哪裡去了。可恨那些人連屍首都不肯給我們,也不肯認罪過,還說了許多遭天打的話。我們實在沒法子了,才來找的你……”

方伯豐道:“既是如此,走,這就去衙門報官。”

楊氏也顧不得忌諱一把拉住方伯豐袖子,嘴裡急著道:“不能報官,不能報官啊!”

方伯豐皺起了眉頭,楊氏趕緊鬆了手,吭哧著道:“這、這到底因著什麼事兒還沒鬧明白,報官只怕不好。”

靈素聽不過去了:“到底誰沒理?不是他們沒理打死了人麼,又仗著人多不給個明白話還連個屍身都不讓領走,這時候不正該叫衙門的時候?難道不是他們沒理,原是你們沒理?”

楊氏嘴動了動,沒吱聲。方伯豐心裡就疑惑起來。

忽然外頭有人喊道:“方懋在嗎?衙門裡找他呢!”

楊氏同方有財一聽衙門二字,就是一抽,方伯豐拉了靈素的手推門出去道:“我就是。”

來的是個刑獄司的差役,同方伯豐認識的,見了忙道:“鐵網莊那邊抓了個老頭來,好似同你們族裡的什麼人有瓜葛,叫你過去問問,好通知他們家裡人。”

方伯豐便回頭對方有財與楊氏道:“走吧,說不定就是你們要問的事兒。”

那差役探頭往裡頭一瞧,樂道:“還挺巧!”

一行人往衙門裡去,楊氏同方有財中間卻兩回停了步子,楊氏還指了個什麼事兒想走,被那差役叫住了道:“若真跟你們有干係,你這會兒脫走了,回頭也得傳你們去。還不如索性去聽明白,該怎麼辦怎麼辦,大家省一手功夫!”他們見慣這樣的事,裡頭什麼人大概什麼心思簡直了如指掌。果然楊氏叫他說了便洩了氣,也不琢磨什麼主意了,老老實實跟著進了縣衙。

到了那裡一瞧,柴稞佬一身寶藍緞袍撕得稀爛,臉上鬍子頭髮也不知道叫什麼東西給糊住了,臉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尋常總是一副樂呵呵富家翁的樣子,這會兒倒像掉茅坑裡撈出來的賴皮狗兒。且周圍幾個漢子婦人都是立著的,就他同另一個人跪在當間,眼見著是有罪在身。

方伯豐一行人到了,往裡頭一報,都讓進去了,在外圍站著。靈素眼尖,扯一下方伯豐袖子,叫他看那個跪在柴稞佬邊上的,正是之前籍戶司裡幾回難為他們、後來又偷改了方伯豐履歷的那位。方伯豐心裡越發疑惑起來。

沒過一會兒,裡頭又出來一個衙役,把方有財和楊氏叫進去了。楊氏回頭看看方伯豐和靈素,一個勁兒跟那衙役不曉得說著什麼,衙役皺了眉搖搖頭,拉了方有財一把,楊氏面上就有些起急,只是這地方可沒什麼她的用武之地了。

裡頭縣官斷案,幾個人輪番上前細說,方伯豐聽著聽著,面色漸漸鐵青。

原來這柴稞佬當日仗著同縣衙裡籍戶司的管事沾親,給人下了不少套兒迫買人家田地。這邊籍戶司的幫他辦手續又極為利索,等那邊回過神來,事情已經難以轉圜了。

人有所好,他便投其所好,好酒就一塊兒吃喝,愛財就以小利引其入彀,要是好賭喜色的,那更容易得手了。總能叫人或心甘情願或迫不得已地把自家良田低價便宜了他去。

方贇是他一早就盯上的,只是方贇行事向來古板,瞧著沒什麼好下手的地方。他幾回尋了事情接近試探,最後發現方贇這面上一層皮,裡頭全不是如此。守著偌大家產還儉素得不成,實則是心裡怕自家那名正言順要繼承大房家業的兒子。

他便給出了許多主意,助方贇除了這心頭之患,又帶著他花錢見世面。果然不出他所料,這方贇這幾十年可真是憋壞了,一朝得自主,簡直是色虎財狼,——入色如虎花錢如狼啊。叫柴稞佬見著都自嘆不如。

這錢要花起來是沒個頭的,有五兩銀子能買著的丫鬟,也有五百兩五千兩也未必能買到的,這自然不是一樣滋味。一餐飯,兩人對酌,三涼四熱也很過得去了,一頓花不了一兩銀子。起個戲臺叫幾個陪著喝的,再請兩個有點名氣的廚子,山珍海味輪著上,一頓去個百八十兩也不難。

方贇從前受了幾十年的憋屈,如今好容易一朝翻身當家做主,加上自覺年紀已大,大有時不我待之感,在各樣尋歡作樂上那是奮勇精進分毫不敢懈怠。

等到方贇把方伯豐變相逐了宗,柴稞佬心裡大定,更放心攛掇方贇賣地取樂了。可方贇也不傻,柴稞佬的主意他也就聽一半,畢竟他是連親兒子都不放心上的人,天下最要緊是自己,這老弟兄也是一塊兒作伴取樂的意思,哪有傻了吧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