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鏡側面,有九層,總厚度約###分的樣子。魏虎想,這可能就證明是九顆太陽結合而成的。入靜小姐見他不敢正面看,就說:“不要怕,就是要正面看它,不要側面看它。你要面對它頭暈時,就先閉上眼晴,心裡默想。當你關心什麼人或關心什麼事時,你就想著那人或那事,再睜開眼,那人或那事就顯現在你面前。你可以試試。”說完,就對蘭香說:“我們走吧,讓魏公子慢慢仔細看。”
她們走後,魏虎就按小姐所說,閉上眼睛,想著他所關心的人和事。他首先關心的是劉大門所押送的那一個車隊何去何從的事。想著,他睜眼看玉鏡,玉鏡裡就現出那夜劉大門保護車隊返回礪州城報告的情景。他看到了大門哥忠心耿耿的一顆善良的心。他又閉上眼晴默想他的父親和他的母親,得知他父母先是為他的失蹤悲痛欲絕,後來情緒穩定就設法著手尋找他,營救他,只是一時還無從實施於行動。父母著急,他也著急,他此時無法跟他們聯絡。他又閉上眼睛,想知道朝廷的反應如何。當他睜眼看時,不禁使他大吃一驚,朝堂上,皇帝寶座下,正跪著一個人,向只有幾歲的皇帝奏事。他說的話還能讓人聽得清楚明白。他說,礪州府知府魏震私通土匪,把稀世之寶礪山玉鏡名義上送朝廷,而實際是送給了礪山五路等等。這真氣煞人也,可他又不能去當面對執爭辯,只有乾嘔氣,乾著急。你當這上奏者是誰?竟是平日對父親最順從辦事最積極的與父親也最要好的屬下——通判曹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可父親還矇在鼓裡。怎麼辦?他再閉上眼睛,想這眼前的小姐,看她是何種心腸之人,能不能求助於她。於是他睜眼看玉鏡,發現在這之前小姐跟蘭香說的話:“蘭香,這魏公子忠孝之精神可嘉,我們不能再傷害他,要幫他回去。唉,想人到底逃不脫天安排的命運。表哥人雖好,但他卻不是我性情中人。我們在一起沒有一點共同的話。你跟他講什麼,他沒心聽,也聽不懂。他雖然怕我,順我,但這好嗎?他在我面前也要有他的個性呀!他是一個人呀!是個堂堂的男子漢呀?咳,也只有認命。可事到如今,讓魏公子回去,也不是個事兒,我把他害慘了,他回去也不是好事兒。蘭香你說該怎麼辦呢?”看到這裡,魏虎他心潮也難以平靜,“啊!這小姐原是這樣傾心於我呀!我也該怎麼辦呢?天啦,你為什麼置我於這樣的兩難境地呀?”
他靠在亭柱上閉目靜思,也無所思。輕風吹拂著,淡淡的純純的香氣氤氳於四周的空氣中,亦似花香,亦似草香,亦似清泉的水香,看似這麼純淨的之地,卻不知到底潛藏著什麼。他正想再睜眼看玉鏡,玉鏡卻被人從他手上抽去。是蘭香,笑問:“魏公子,看了玉鏡有何想法?去跟小姐說說行嗎?小姐正在那邊等著你呢。”魏虎一看,小姐正在那邊芭蕉樹下長椅上梳理著長髮,好似剛從這恆春泉出浴一樣,那樣清純素雅。現在他才辨出,原來自己仍在這恆春泉園中,只是來到了這西岸亭閣,而養頤齋在東岸,相距足有兩箭之遙。蘭香把魏虎帶到小姐那兒,自己懷揣寶鏡上繡樓去了。
小姐見魏虎來,站起,一甩頭髮叫魏虎坐,問道:“從礪山玉鏡裡看出了什麼名堂了嗎?”魏虎一時真是難以回答。稍微沉默一下,突然問道:“入靜小姐,你能不能如實地告訴我,你們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是佛家聖地,還是道家聖地,還是仙境?”
“非也。非佛,非道,非仙,亦非什麼聖地。佛、道、仙,都是世人以自己的想象臆造的意境。”
“那這兒也不像尋常之所呀?這樹、這花、這草、這水,都是山下末見之物;這景是山下未見之景。那這兒又該屬何方境界呢?”
“是的,這兒不是山下的尋常之所,但也不是什麼神仙之地。這兒只是要努力擯棄世俗汙穢的一個新天地。不僅人的靈瑰要更新,而且由於新的靈魂的洗禮而帶來新的物質世界。你還沒有完全認識我們這山寨,你看見的只是花豹之一斑。你看我們這鳳凰臺是多麼的清靜,是吧,但你如果到我們整個山寨走走,你就會發現:我們這兒是一個多麼熱鬧,多麼活潑,多麼有生機的天地。”
“照你說來,這兒與外界實質並沒有什麼不同。那麼,這兒的基本物質生活條件是如何保證的呢?比如,這吃的、住的、穿的,是怎麼來的呢?”
“這問題不用多解釋,而且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的。我只問你,你的功夫怎麼來的,你有什麼招術,問題就解答了。”
“好吧,我不提這問題了,你們是不存在衣食住行問題的。但你們怎麼能做到這一點呢?有什麼理論嗎?有什麼教義嗎?”魏虎對入靜的談論有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