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
段東籬反應了一會兒,覺得似乎沒什麼問題,無非就是以後不能盯著花盆出神了,於是她點點頭。
“好。”萬帆雲舒展開眉眼,笑眼彎彎,“下次見到我時,你就能看到它了。”
她的態度太過自然和尋常,彷彿她對面的段東籬是她的某個好友,段東籬短暫地升起幾分好奇,她磕磕絆絆地問:“......你,不覺得我有什麼值得留意的嗎?”
自她腳傷之後,每次出門,總會有一群好奇的、憐憫的、甚至嘲弄的目光長久相隨,久而久之,她便不敢再出門,也看不得自己的左腳。
萬帆雲這種態度,她很久沒有見過了。
萬帆雲微怔,而後她勾了勾唇,語氣揶揄:“是有一點值得留意。”
“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卻有些營養不良。”
“對了,五天後有一場直播,你一定感興趣。”
“......誒?”沒料到是這個回答,段東籬幾乎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但罪魁禍首早已抱著花盆離開了臥室,還貼心地為她留下一個封閉的安全空間——她把門又闔上了。
段東籬又開始出神,但這一次,她在回想萬帆雲的話。
......她感興趣的直播?為什麼這麼篤定?她已經很久沒有上過網了。
好莫名其妙。段東籬空茫的大腦得出了這個結論,第六感卻在提醒她,五天後的直播不容錯過。
客廳內,段長空抹了把汗,有些生氣:“好歹也跟我商量一句。”
“抱歉。”萬帆雲抱著花盆,給了秦孚羽一個眼神,“為了表明我的誠意,我會把我們掌握的證據與你共享,但這些證據都有用處,最遲20號之後,就能任由你處置了。”
“而今,這是我們的底牌。”
秦孚羽迅速將一個壓縮包發給了段長空。段長空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翻閱了起來,越翻閱,越心驚,等到他粗略翻完,他拿手機的手仿若千鈞重壓,幾乎握不住手機。
他左右看了看,扯住萬帆雲,壓低聲音問:“你們都是從哪得來的?”
即使還有很多未查清楚的地方,這份證據也足夠詳實了,至少可以把三人先送進去。
但萬帆雲說:“來源絕對合規,抱歉,有部分證據還需要再找,我們只蒐集到了這些。”
只?段長空嘴角抽搐,這都叫只?那他掌握的那些細枝末節算什麼?
“我希望段警官能去聯絡受害者,聯名舉報他們。”萬帆雲點了點記著所有受害者資訊的文件,“我們的身份都沒有段警官你合適,拜託了。”
“大家忍氣吞聲,打落了牙和血吞這麼久,是該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段長空捏住手機,骨節用力到泛白,他珍之重之地儲存好文件和備份,再抬頭時眼裡隱隱有淚花閃爍:“定不辱使命。”
......
這一來二去,已至日頭西斜。
雲衿悠一下樓就不住喊餓,揪著萬帆雲的衣袖:“咱去哪裡吃飯?”
秦孚羽接過萬帆雲提著的花盆提在手裡,聲音清越:“到他了?”
萬帆雲應了一聲,一把攬過雲衿悠的肩膀,神采飛揚:“走,姐請你去吃麵!”
雲衿悠扭頭去看萬帆雲白皙的側臉,腦海裡浮現出一隻狐狸狡猾的面孔。
很好,這人又憋著什麼壞呢。
滿懷警惕的雲衿悠跟著萬帆雲倒了兩班公交車,在各種小巷內穿行了十幾分鍾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看著掛著“溪月炒麵”的小手推車,以及手推車旁忙碌的中年夫婦,小馬紮上坐著的年輕男孩,雲衿悠一整個生無可戀。
萬帆雲甫一走近,便聽到“小女孩”清脆的童音:“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家啊?”
中年婦女停下手中的活計,用毛巾擦了一把臉,歡快回答:“囡囡乖,馬上就收攤了。”
“老闆,來三碗炒麵。”萬帆雲揚聲喊道。
正在一邊抽菸的男人“哎”了一聲,連忙丟下菸頭回到了手推車旁。
萬帆雲注意到,小馬紮上一派天真晃著腿的男孩在看到她們之後,立即站了起來。周身的氣質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仿若一層外殼出現了裂隙剝落一般,迅速褪去了小女孩式的天真嬌憨,多了幾分青年人的孤寂冷淡。
萬帆雲觀察他之際,男孩同樣也在關注著萬帆雲,僅一個對視,他們就確定了。
他們是同類。
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