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強人所難,只能在她樓上買了一套房子,準備隔幾年去看看她,又替她請了一個家政阿姨,負責她的飲食起居。”
“家政阿姨一年前被她辭退了,同時,她轉學到了這所高中。我這次來,是想順路看看她。”
她一邊解釋,一邊東張西望,在附近尋找能坐下等待的店鋪:“時間還早,先坐一會兒吧。”
餘光掃過街對面抱著資料夾,神態難掩疲憊的女性時,她小聲“咦”了一聲,忽而改變主意,大步朝街對面走去。
……
又被一家公司拒絕,白瑜然抱著策劃案,盡力使自己體面地離開,內心卻不可避免地升起濃濃的低落和無力感。
這已經是她這個月跑的第十家公司了。
自從江暮在業界對她下了□□,她在這個行業舉步維艱。也對,誰願意為了她得罪業界的龍頭呢?哪怕她的能力是業界公認的優秀。
真狠啊,江暮。白瑜然木然地扯了扯嘴角,賠笑一天的臉已經徹底僵死,做不出其他表情了。
明明幾年前她還是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跟江暮從高中到大學,戀愛近十年,又在畢業後一起創業,短短兩年就趕超了諸多老前輩,一腳邁入了他們從前想都不敢想的階層。
明明她陪江暮走過了創業最艱難的時光,他們曾一起擠在出租屋內面對面吃泡麵,也曾深夜在公司反覆修改策劃方案,向那些投資人賠笑臉,希望能拉到一點點投資。酒桌上她不要命似的一杯接一杯地灌酒,曾經差點喝到胃穿孔,只為了讓公司能早日走上正軌。
江暮曾摟著她說,等公司發展壯大之後,他會買最大顆的鑽戒,給她一個最體面最幸福的婚禮。
可是,僅僅過了三年,三年而已。這個曾經對她甜言蜜語的男人,就趁著她出差的時候,在辦公室和自己的秘書搞到了一起。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他們早就搞在了一起,那次,只是剛巧被提前回來的白瑜然發現了而已。
江暮嫌棄厭惡地看著她,言辭冷漠:“既然你發現了,那我們分手吧。你太強勢了,一點都沒有女人味。不如小冉溫柔體貼。”
江暮的秘書彭冉嬌笑著在一旁煽風點火:“瑜然姐姐,我本來也不願意插足你和江總的感情。可是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白瑜然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她只覺得心臟一顫一顫地疼。她為了江暮的事業,東奔西走,不惜剪掉了自己鍾愛的長髮,全心全意地付出。結果這個人,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付出,一邊包養二奶,還恬不知恥地反咬一口,指責她不夠溫柔體貼?
她氣得渾身發抖,幾乎說不出話來。而江暮,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只是近乎冷酷地宣告了對她的處置:“分手後你也不方便留在公司了。自己辭職吧。看在以往的感情上,作為補償,我給你1%的股份。”
白瑜然幾乎被氣笑了,怎麼會有這樣冠冕堂皇的人啊。明明江暮是過錯方,他卻以一種近乎施捨的語氣說出這種話。她為了公司付出了那麼多,只給1%的股份?江暮對員工出手都比對她大方吧?她這些年究竟養了怎樣一個白眼狼?
所託非人,白瑜然心痛得無以復加,江暮卻一刀刀繼續往她心上戳刀子:“你銷售部經理的位置,就給小冉吧。儘早辦理離職手續。”他將1%的股份轉讓合同輕飄飄地擺在白瑜然面前。
原來男人心狠起來,能這麼冷漠。
白瑜然居然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她將那張紙一點點撕碎,在江暮震怒的注視下,將碎屑灑在他和彭冉頭上。
“垃圾。”她豎起一根中指,在江暮的巴掌打在她臉上之前,迅速與其拉開距離,竭盡所能挺直脊背,讓自己不要那麼狼狽地離開。
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她聽到江暮憤怒的吼聲:“白瑜然,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能讓你再也混不下去!”
白瑜然沒有管他,只是木然地收拾完所有東西,隨便在網上找了份辭呈列印出來交給人事部。
她的脊背一直挺得筆直,直到走到地鐵口,她才像被徹底抽光所有力氣一樣,捂著臉哭出聲來。
她孤身一人在這個城市打拼了這麼久,她本以為可以和江暮白頭到老……
但她不能回頭,她心知江暮已經不是她喜歡的那個樣子了。她要向前看,她要儘快找到工作,以支撐自己在這個城市的花銷。
可是江暮遠比她想象得更狠,他真的斷了她的生路。在她連續數次碰壁之後,她終於察覺到,是江暮在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