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的話,李宏心頭怒火急衝腦門,靈箕子欺人太甚鼠子敢爾!但是迴心一想,反而漸漸平靜下來。他以為他可以一葉障目,矇蔽天下英雄的視聽?那是痴人說夢。眼前就有一位壓根不信他的鬼話。
看著巖蘿漆黑的臉,雪白的脖子和柔荑,以及雪白粉嫩的小腿和腳,李宏不禁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還不趕緊掏點好東西給人家?我可是知道你好東西特別多,別想藏著!巴巴的在魔宗眼皮子底下在那大湖邊上藏了三個月才把你救出來,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李宏心情很不錯,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深:“你就算想裝村姑也裝得像一點好不好?臉是塗黑了,手和腳那麼白,又那麼美貌,傻子都能看出你是易容改扮的!”說著又哈哈笑了起來。突然心底一突,自己剛見面就誇她美貌,這丫頭從小人小鬼大,又是在那種氛圍里長大的,她會不會產生某種別的想法?比方說覺得自己是在輕薄她?想到這裡李宏趕緊回覆嚴肅神色。
巖蘿倒是一點不覺得李宏唐突,聽他讚自己美貌,喜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兒,還抬起纖纖素手去掠鬢髮。手伸到鬢邊摸到了大卷土布才想起來如今自己是裹著包頭布,此刻這個動作卻是顯不出自己的嫵媚哩。
巖蘿索性順勢把手移到胸口,撫著胸口的銀項圈,想想好奇的道:“靈箕子那樣對你你不生氣?”
“我生氣幹什麼?人人心中有桿秤,公道自在人心,比如你,你就根本不相信靈箕子的鬼話,所以,我得到的是人心,而他得到的是遺臭萬年的惡名。所以你說,我為什麼要生氣?”李宏悠然道。
看著一臉正氣的李宏,巖蘿心裡大跳,那點心事又開始藏不住,只是該從哪裡開始才好呢?臉紅耳熱,沒話找話的指著自己的臉道:“這黑油是防曬的,我跟那些南蠻姑娘學來,她們在山裡都搽這個,據說養顏還可以防蚊子叮。倒不是我刻意扮成她們。”
說完這些她恢復了平靜,將那點心事拋諸腦後,笑嘻嘻絮絮叨叨地將救出李宏的前因後果長篇大論說了出來。
這姑娘是天生自來熟,見人一點不怕生,根本不像中原漢人,倒真的有點南蠻姑娘的風采。從她夾七夾八的囉嗦敘述裡,李宏知道了很多事情。
自魔宗攻破九離門後,魔宗一反常態,到處出現。仙宗現在人人自危,一些跟仙宗九大派淵源頗深的修仙世家和小派都不約而同搬家或者深深躲藏起來。對於李宏是勾結魔宗的叛徒這件事,剛開始傳出時確實很是震動了一番,但由於魔宗到處出現,這事很快就不再被人提起。所以說,靈箕子單方面宣佈所有仙宗人等見到李宏必須殺之已是個笑話。
巖蘿是一直留心著的,據說她“正好”看到李宏與偃道及碧落護法們交手後墜落那大湖。當時她不敢接近,一直在很遠的外圍徘徊躲藏,直到確定魔宗妖人離開,她悄悄返回大湖附近一連守了三個月,終於有天在午夜時分看到李宏從湖裡冒出來。她撈了李宏就跑,一直跑到南蠻聚居的這個深山小村,隱居在此替李宏療傷。
聽完李宏還是很感動的,但是轉而一想,又有些訕笑。
雖在跟巖蘿閒聊,但李宏一直在運轉著心法,漸漸明白,自己這傷豈是巖蘿能療好的?雖然不知那黑光大繭是何物,但那東西才是真正救自己命的恩“人”。巖蘿不過是將自己從那湖裡撈了上來。當然,確實也要感激她把自己帶離那裡,畢竟那裡時不時有魔宗妖人過來檢視,如果不是她及時撈走自己,確實可能再次被魔宗逮住。就憑這點,某種意義上巖蘿確實還是自己的恩人。
想到這裡,李宏就沒有揭穿巖蘿的謊話,而是誠懇道謝。
巖蘿這才滿意了,笑嘻嘻的道:“好啦,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在南荒究竟有什麼奇遇?可別對你的救命恩人說謊。”
李宏哪裡會對她說實話,三五句話敷衍過去。
聽著李宏的藉口,巖蘿也是笑嘻嘻的,目光閃動,若有所思。
她的神情跟自己分明一致,這說明她也是知道了某些事情而沒有當場揭穿自己。李宏心裡明鏡似的。
心照不宣,兩人都沒有互相揭穿。
天色已晚,對面山谷裡升起炊煙,那裡的南蠻山民正在煮食晚餐。兩人都不用吃飯,便顯得無事可做。
對巖蘿,李宏談不上多少好感,首先她口口聲聲要自己感謝救命之恩奉上謝禮這點就令人說不出的內心反感。李宏站起活動了會手腳,知道自己傷勢確實已經痊癒,對巖蘿拱手道:“在下還有事,大恩不言謝,如今身無長物,改天一定給姑娘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