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男女授受不親,但醫者治病不分男女性別,如果硬講究這個,豈不是耽誤了最好的治療時間甚至人命?病人在醫者的眼中是沒有性別之分,這是行醫的原則!”他又深深望我一眼,“你明白了嗎?”
我感到很是慚愧,原來他已經察覺了我的想法,只將我看作普普通通的病人,而我居然對他還有這樣那樣的顧慮跟想法。
“宋奉御,我記住了。”我低著頭說,因為對他的誤會,眼睛不敢看他。
一隻手輕輕撫上我的髮絲,在頭頂撫摸。門口忽然進來一個人影,是曉梅。她在門口微微一頓,看著我和宋逸。宋逸見了她,示意將飯菜放在桌上。曉梅該從念兒那裡得知我們去了尚食局的事,支支吾吾講了些保重身體的話便走了。
看到宋逸起身要給我拿飯菜,我立馬拉住他說自己能行,他回頭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想起他剛才說的話便乖乖靠在床上。我若再堅持,怕他說我沒將剛才的話聽進去,因為我現在就是他的病人。
看著宋逸的身影在燭光下閃爍,雲間的月光也淡淡撒在他身上,柔美的背影真是下凡的仙人般。我愣愣望著他向我走來,一時間忘了收神。他坐在我的床前拿著一個碗一個勺子問:“怎麼了?”
我被他一下驚醒,直搖頭說沒事,他也不追問,只叫我吃些東西。我看到那碗裡是滿滿的湯水,裡面只加了一些米飯,他解釋說我現在胃比較虛弱,吃不得硬的黏的,吃些清淡些的便好。他還說晚上身體需要休息,吃藥最好等到明天早上,熬三四次養胃的藥喝下去就該好了。我聽著他說這一番話,心中滿滿的感動。
宋逸的好,十足是暖了我的心房。我想,像他這麼好的男人,天底下沒有哪個想要生活安定的女子不喜歡他吧。我也是個要安定的女子,自那日後心中也是對他有些好感,只是宮廷之女必是垂顏老死,我又怎麼對他有一絲幻想。我只能感激,謝他待我的好。
一時間的心暖如在真正的心意上蒙了一層白紗,想看又看不清,想摸又摸不實。或是這樣就覺得這便是心動,而這總將鑄成後面的大錯。若是早知自己的心意,又何苦在之後悶悶發愁。
這夜帶著宋逸的關懷沉沉睡去,醒來時天已亮了。開了窗子,初夏的和風帶著滿天的甘草味吹滿整個房間,我整好衣妝,開始另一端生活。
在藥屋子裡放了一會兒的藥子,宋逸便從外面進來。見他側揹著御藥盒,不知宮中誰又生了病,早早就喚他去了。宋逸將御藥盒放了,坐在桌前巨筆在紙上快速寫了字,然後交給我:“柳美人今早惹了風寒,煎了藥送去。”
我接過藥單子,轉身去斂藥,俞侍御醫和田侍御醫也從外面回來,與宋逸在一旁交談。俞侍御醫紅光仰面道:“秦王妃有喜了!”田侍御醫放了藥箱子說:“這是我大唐第一個皇孫。我這就去稟告皇上,皇上定會龍顏大悅!”說著,田侍御醫便出了尚藥局。當我聽到秦王妃有喜時,早已無心再去聽宋逸與俞侍御醫的話了,默默整齊了柳美人的藥去外面生火爐子。可秦王妃有喜無喜,又與我何關呢?此時,我真正覺得自己是一個只一廂多情的人,居然會有這種感覺。我暗自猛然搖頭,將先前某些因情不自禁不實際的幻想甩到腦後,這宮中,一天保命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在給柳美人送藥的路上,我見著一排宮女太監手上端著一個個大木方盤,朝著承乾殿的方向去了,該是皇上大喜,送了一堆子的寶貝給秦王妃。我忽然想起那日憤怒的臉和放在枕下的兩半玉佩。自那日後便再也沒見著李世民了,我這低品的宮女本就是見不著他的,更何況秦王妃如今有了身孕,他該是多多在承乾殿陪著她。此時的秦王殿下更該是欣喜萬分吧。
我抬頭望向天空,快要進了熱日,陽光曬得讓人犯困,遠處搖曳的綠樹枝下,隨影一段段跟著搖晃。那面低矮的宮牆後面,正有一片片被換了新的綠葉落下,飄得恍惚,落得清逸。那就是柳美人的地方。
見著柳美人的時候,她依舊是臥在榻子上,似是一夜未上床。她見端著藥來了,嘴邊一絲輕笑,喚了她的貼身宮女將藥取了過來。她端著藥碗,聞了那藥味不禁皺了眉頭。我從腰間拿了一塊用帕子包著的東西,低頭呈上:“美人,用藥過後,口中含蜜棗便可消了苦味。”
柳美人向我深望了一眼:“上來吧。”
我向前走了幾步到她跟前,與她隔著些距離開啟那方帕子,裡面是幾粒飽滿的蜜棗。柳美人瞥眼望了望,低頭將藥一口喝盡,急急拿了顆蜜棗含在口裡。許久,她眉頭微舒,又看了我幾眼。我將帕子包好,遞給她的貼身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