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咬著嘴唇仍是不開一言。我冷呵,目光寒索,厲聲命道:“不說實話的賤婢,掌嘴!”
我殿上的宮人從未見過我如此暴躁,偷眼看著別的宮人不敢先上前。我怒喝一聲,大步上前,一陣風襲袖邊的聲音,我揚掌狠狠拍下。
“啊!”鳴兒尖叫一聲,趴在地上。那一聲巴掌脆響驚得在場宮人紛紛不由驚顫,將頭壓得很低了。鳴兒捂著臉頰抬頭,眼中滿是驚恨,我冷呵一聲,再揮一掌。這一巴掌比剛才更重,第一次是訓她不說實話,這一次是掌她對我不敬。我堂堂四妃之一的德妃,豈能再容她這樣的宮婢放肆瞪恨!
“比起外面那個,這兩巴掌算是輕的!”我捏住她尖銳的下巴,低聲道。殿中換了別種薰香,味道些刺鼻有些陰險,瀰漫在她和我之間,瞬間擰成寒霜。這時,有宮女從外面進來,看到這場景連忙壓低腦袋,移步到我跟前:“娘娘,外面杖責的宮女受到二十杖死了。”
鳴兒大驚,我卻風輕雲淡,回了那宮女說:“那便和掖庭宮說一聲,把名字劃了拉到宮外去。”
宮中宮人病死罰死的都有專門的人把他們拉到宮外的千人崗,丟在那個地方後便是另一場噩夢的開始。會有賊子拔去宮人身上的衣服拿去變賣,死去的宮人也便是裸著身子風吹日曬,屍體腐爛的味道還會引來猛蛇野鷹將屍身吃的一點不剩。而他們的家族更不會知道自己家人已經死了,因為步入這個皇宮後,生死便是由命,是生是死還得看他自己的能耐,所以也不會有人為一個宮人的失蹤鬧到太極殿去。
這等死後酷刑,是極為殘忍無情的。鳴兒聽到外面的宮女杖死後,嚇得蜷縮成一團顫顫發抖。我高高望著她,看見她的瞳孔越放越大,渾身顫抖得更加劇烈,我打量了她一番,定定說:“你還奢望採充容來救你麼?她都自身難保,你們一個個就是她的陪葬品!倘若你肯將事情始末一一道來,本宮尚可留你一命。要死要活,全由你自己抉擇!”鳴兒猛然驚起,一彎腰跪扒在地上,抖抖索索嚥著口水,張大了嘴咬不出一句話。我冷冷盯著她,喝道:“說,青兒究竟是怎麼死的!”
鳴兒拖住我的裙袍死死抓著,我退了兩步想要踢開她,卻被她緊抓不放的拽力差點摔倒。殿上的宮女連忙扶住我,一邊把鳴兒往邊上拉,鳴兒哀苦望著我,眼中漸漸透出兇狠,喉中作嘔,張嘴吐出一口白沫。
殿上的人頓時慌了,本拉著她宮女都被嚇退,我一時間不明所因驚愣看著她泛青的面孔和長大的嘴,白沫從嘴角淙淙淌下,沾滿紅錦色的宮衣。她始終抓著我的裙角,趴在地上開始猙獰,痛苦地從候間發出嘶啞的哀叫。我想要後退,可因為她抓住的裙袍不能走動,身後的宮女一面向殿外哭叫一面拼命拉著我往外走,意識到我不能走動後,有人從繡花籃裡拿了一把剪刀,鼓了一口氣撲到鳴兒和我裙袍之間,順手一劃,將裙角剪斷,後面的宮女胡亂抱住我,幾人擁拖著我退至大殿柱後。
我們遠遠站在,看著趴在地上的鳴兒如泥鰍般掙扎扭動,口裡的白沫塗了身上地上一片一片,白色的液體帶著細膩的泡沫,散發令人作嘔的氣味,蔓延在這深色莊重的殿上禁不住讓人顫慄惶恐。沒過多久,地上的身體猛地抽搐兩下後平靜下來,殿中寂靜,只有宮女和我被驚慌到急促的呼吸,在此時顯得越加詭異不安。
少頃之後,殿外趕來幾個侍衛,見到這幅場景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回過神,向我拜下請令。我直指那頭的鳴兒,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顫抖,我吞了吞喉嚨,努力鎮定道:“去看看。”
侍衛遵令,上前撥了撥鳴兒的身體,我看到鳴兒的身體軟弱無骨,凌亂髮絲下的一張臉漲得青白,眼珠子充滿血絲,爆瞪著我站立的方向。我猛然打了個寒戰,拿侍衛回稟說,鳴兒已經死亡,看狀應該是中毒。
死了,中毒!我從未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案件本來就要水落石出,卻就在這節骨眼上出了問題。我沒有派人通報就去的聽竹閣要人,採蕁也不會再那個時候正巧要殺人滅口,況且她若是真要殺,死在她的地方,死的更是她貼身的宮人,這不是無端給自己加罪嗎?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究竟是誰?
如果問題不是出在聽竹閣,那麼是在我的德慶宮嗎?
殿上的人開始忙手。侍衛拿來一張單布,把鳴兒的屍體抬出大殿,宮女們還抖索著,但也已開始收拾殿上的汙穢。物。整理完畢後,殿中的惡臭已經散去,那邊的香爐依舊悠然飄著平和的薰香。之前我用的並不是這種香,今天怎麼忽然換了。我問:“這香是誰送來的?”
有宮女從後步上,回答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