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若是憂心落娘娘,便儘早趕回去吧。這裡的事情樂兒一個人便可處理。”安樂王不動聲色地端起茶盞,不甚經心地說道。
司寇郇翔依然看著原來的方向,不動也不語。
“來時樂兒便說讓哥留在宮中,落娘娘如今已身懷六甲,哥不放心也是應當的,樂兒這便讓樓爍備下馬車,以便哥可以隨時回宮。”安樂王抿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
司寇郇翔緩緩地轉過頭來:“王爺這是要送朕回宮嗎?”
安樂王放下手中的茶盞,斂眸道:“哥怎能曲解我的好意呢?落娘娘肚裡的是哥的第一個孩兒,哥重視也是應當的。”
“朕若是不回去呢?”面紗下,司寇郇翔的聲音異常的清冷。
隔著面紗安樂王依然能察覺到司寇郇翔逼人的視線:“本以為哥不願意同樂兒一起前往玉家,是在掛念宮中的落娘娘歸心似箭,難道樂兒會錯意了嗎?”
“朕不去,王爺也不能去。”清清冷冷的聲音,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你!”安樂王猛然起身怒聲道,“你不去,憑什麼我也不能去?!”
“沒有為什麼。”司寇郇翔慢慢地轉過臉去,看向窗外。
安樂王冷笑一聲,上前數步:“如今你有了家室,已失去了原本的資格,便要阻擋我的前路嗎?我與你兄弟二十多年,你便如此決絕?!”
司寇郇翔的手死死地捏著桌腳,不回頭也不爭辯。
“我不會跟你走!更不會回宮的!若要相逼,我就當從沒有過你這個哥哥!”安樂王憤然轉身,冷聲道。
司寇郇翔一點點地轉過臉去,默默地注視著安樂王的背影,良久,輕嘆了一聲,柔聲道:“樂兒怎還是不明白呢?……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已失去了作出任何選擇的資格……當初來時你是如何答應我的?我們說好……只是來此看看,不參與任何的事,但是此時你的所作所為完全不是看看那麼簡單……她如今一切安好,又是玉家唯一的繼承人,你心裡該清楚地知道……我們與她已不是同路人了,又何必強求?隨哥回宮去吧。”
安樂王臉色陰沉無比,猛然回頭:“笑話!此生我同她一起走了那麼多年,又怎麼會不是同路人?!哥妒嫉了是嗎?”
司寇郇翔緩緩地起身,迎窗而立:“你與我即刻啟程,回去。”語氣中已經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
“我絕……”
“啟稟主子,玉家的馬車已停在門外,說是來接主上與主子的。”錦御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回話。”安樂王壓抑著怒氣,冷聲道。
錦御一進門便感覺那不同尋常的低氣壓,他努力地壓抑著心底的惶惶不安,垂首站在安樂王與司寇郇翔五步開外的地方。
安樂王緩緩地坐了回去,但那臉色依然說不出的陰沉:“我吩咐的事,可都辦好了?”
錦御垂眸瞟了司寇郇翔一眼,低聲道:“都已辦妥……但是……”
“吩咐下去,即刻回宮。”司寇郇翔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安樂王猛然起身:“要回你自己回!我不回去!”
“這次,由不得你。”司寇郇翔似乎是不願再退半步。
“回主上主子……有一事……錦御不知當講不當講。”錦御磕磕巴巴地說道。
“講!”安樂王瞪著司寇郇翔的後背,咬著牙道。
錦御看了看安樂王又看了看司寇郇翔,艱難地開口道:“昨日一早月國太子在本地置辦了大批聘禮……中午時託本地的媒人送去了玉家,玉老夫人欣喜不已,當場把姑娘許了月國太子,並定下了婚期……聽說許婚之時……聽說……聽說那時姑娘也在場,卻未有半點怨懟之色……獨孤國君得知後一早便已趕去了玉家……我們……”
一直對窗而站的司寇郇翔身形晃了又晃,扶住身旁的桌子方才站穩。
安樂王本已不愉的臉色更加的難看,狹長的桃花眼危險地眯成了一條縫:“她居然敢許婚!”
“婚期就定在了本月十八,月國太子不想委曲姑娘,似是要先在玉家操辦,然後回到月國再大辦一次……算算婚期距今日不過幾日而已……主子是否……”錦御硬著頭皮,才把話說完。
“她敢!……她怎麼敢!……好大的膽子……錦御備馬!”安樂王已是氣到了極點。
“主子……此事已無半點轉圜餘地……不如聽主上的……咱們即刻回宮,也省得看見……”
“放肆!你是主子我是主子!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