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斯梵手一揮,立刻有人上前替他將酒杯斟滿。他啜了一口,舉杯朝遠處的俊美少年微笑致意。
「醜話說在前頭,他的對手可不好對付,你可別插手啊。」
「一、二、三……」
第一次覺得十秒鐘如此漫長。
看到倒地的男子在數到五秒時又慢慢爬了起來,梅惟停止讀秒,看向另一頭已略顯疲態的少年,眉心緊緊皺起。
這實在不正常。數月不見,帛寧的正拳已隱然有父親的影子,那是他一輩子也學不來的剛猛拳路,挨一記就足以致命。就算是千錘百鏈的完美體魄,也絕不可能正面承受這麼多拳都沒事……
男子兩眼渙散一言不發,不論怎麼捱打臉上都沒絲毫痛苦表情,偶爾出手,招式卻是既重又狠,處處往對方要害招呼。
「不信打不死你!」
棉帛寧發了狠,拿眼前的怪異傢伙當沙袋就是一輪猛擊。
「帛寧!小心!」
旁邊忽地冒出一聲低喊,同時他揮出一半的拳被無預警握住。梅帛寧暗吃一驚,正想強行抽回,手臂和頭頂卻一陣劇痛,竟是男子拿自己的頭與他對撞,還意圖折斷他手骨。
「碰!」千均一發之際,他抬腳踹向男子肚子,將他踢得老遠。
頭部撞擊造成的視力障礙一時還無法復原,梅帛寧循聲轉向,對著梅惟怒咆:「誰要你多事?滾下去!」
「帛寧,後面……」明知他會生氣,梅惟還是忍不住出聲。
「姓韓的!」梅帛寧氣得提高聲量大叫:「我要換裁判,叫這傢伙滾開!」
話剛完,他後腦陡然又受一重擊,整個人伏倒在地。
男子搶上前,右腳對準他的背心猛力踹下,卻踩了個空。隨即腳下一絆,也吃了記足掃倒地。
兩人糾纏在一塊,近身肉搏。
「停!停止比賽!」
見男子逐漸失控,展現出異於常人的怪力不斷出拳攻擊被他壓在下頭的梅帛寧,梅惟突然衝上前,舉起手肘,對準男子後頸用力擊下。
一擊不倒,又一擊,男子終於癱軟。
「梅惟,你有什麼理由擅停比賽?」韓斯梵在臺下皺眉道,唇邊卻隱隱浮現梨窩。他身旁幾個押了大注的貴賓紛紛交頭接耳,不明白現在是發生什麼狀況。
「他用藥,違規。」梅惟翻起男子手臂內側,赫然散佈無數瘀斑紅點,明顯是針頭反覆刺扎的痕跡。
「喂喂,年輕人,就算這樣也不能證明他注射的是禁藥吧?你會不會太武斷了?」身為舉薦人的華服男子插口,臉上卻不掩對梅惟的興趣。他本來還想韓七少怎麼派個小鬼當決賽裁判,沒想到原來也是練家子啊。
「七少,你這個裁判怎麼回事?一點都不公正嘛,居然擅自出手擊倒我的人……」
「作檢驗就知道。」梅惟不為所動的放下男子手臂,平靜的眼只注視著韓斯梵。「如果是我弄錯,我願意受罰。這場比賽……到此為止吧!」
「痛……喂……喂喂!痛死了!混蛋!你手勁不會輕一點啊!」
「痛死最好,你這個白痴。」
梅帛寧瞪著那垂下的眼睫半晌,怒到極處,反而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這傢伙……以前果然都在裝乖!
「你剛才不是很神勇嗎?被打破頭都能不吭聲了,怎麼這點痛就受不了了?」梅惟拿棉籤沾了雙氧水和碘酒,果決的在隨處可見、怵目驚心的傷口上畫圈塗抹,聽到頭頂傳來一陣強忍的抽氣聲,他手上不停,動作卻不由自主放輕了些。
「你說誰受不了?明明是你動作太粗魯!算了,用不著你雞婆,我自己來……噢!」
梅惟將雙氧水直接淋在膝蓋傷口上,梅帛寧腿上一陣痙攣,痛得彎下腰來,出不了聲,只能不斷抽氣。
「傷口都清理好了。」梅惟不為所動的放下消毒用具。「不要亂動,我幫你貼紗布。」
媽的……就算這傢伙不再隱藏「真面目」,也不代表他梅帛寧可以任由他欺負著好玩!
「說到雞婆,我還沒跟你算剛才的帳!」他直不起腰,索性屈身對著梅惟右耳罵道:「你插什麼手?爸沒教過你擅自介入別人比賽是最缺德的事嗎?我一定能贏那傢伙的,但被你一搞,就算是我輸了!」
「輸贏很重要嗎?比你的命還重要?」梅惟撕下3M膠帶固定紗布,仍是低垂著頭。「就算你是這世上最強的,也不代表你不會輸。你老是這麼衝動高傲,遲早連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