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對他微微一揚唇角。
那夜,他們坐在一起開懷大笑,共飲佳釀,冥鴻的白虎趴伏在身邊陪伴著他們,他們一見如故。秦烈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要來和自己結識,但當他藉著醉意半開玩笑的開口問起的時候,冥鴻卻哈哈大笑,用力搭上他的肩膀,說自己早就心有預謀了。
什麼預謀?他好奇的問道,冥鴻只笑,催他喝完盞中的酒,然後在大殿的高大立柱的陰影下俯身吻了他。那是他初次的吻,青澀卻炙熱纏綿,他起初驚疑不定,但很快就深陷其中了。
他們在佳宴到達尾聲的時候一起離開,他幾乎醉得一塌糊塗,冥鴻也帶了幾分醉意,不過他常年在外征戰,對烈酒早就習慣嗜好,因此並沒有什麼大礙。冥鴻把他扶到自己的寢殿內,他們藉著酒勁開懷暢談,幾乎什麼都說,最後卻因為一言不合而大吵大鬧了起來,吵鬧演變成了廝打,把身邊的東西摔得粉碎,冥鴻帶著流血淤青的唇角惱怒的把他重重摁到牆上,然後惡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唇。
他們像兩隻惱怒不堪的惡獸一樣暴躁而貪婪的扯開對方的衣襟,瘋狂的互相親吻,冥鴻用蠻力把他按在自己的榻上,把他最體面的一件衣袍生生撕扯開來,然後像野獸一樣急不可待的進入了他的身體。他的反抗對莽撞的半神來說沒起什麼作用,反倒讓那隻野獸更加猖狂難耐,越來越粗暴的一次次侵犯讓他幾乎喘不上氣來,只好喘著粗氣惱怒的用力咬住對方的肩頭。
那是他第一次初嘗禁果,起初整個過程中伴隨著他的只有疼痛和惱怒,但很快,他嚐到了甜美的部分。身體內部的快感越發擴大,他咬緊牙關抱住對方的背脊,在對方最後一次深深進入他的體內時,他感到如同潮水般的情慾快感席捲了周身,然後感覺到對方釋放在他的體內,那巨大的頭暈目眩的快感讓他瞬間失了神,頭腦好久才恢復神志。
第二天,冥鴻帶著被他打青的眼圈又來找他,他本來還有點抱歉在對方英武而俊秀的臉上留下了傷,但他很快就覺得是對方罪有應得。他很生對方的氣,但又沒有忍住完全不理對方,再加上兩個人如果不打架的話,談起話題來實在是十分投緣,陰錯陽差,他們就在不久後開始慢慢交往了起來。
冥鴻偷偷帶他去塵世間的街市遊逛,帶他去看春日鼎盛如同堆雲般盛開的桃花,和他共飲美酒,肩並肩在燈火闌珊的江邊遊逛,風中偶爾會傳來凡人歌女的琴聲,兩個人坐在江邊聽著,時常一直呆到天亮。
他喜歡上了那個人,是他一生中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很幸運的是,冥鴻也一樣很喜歡他,或者說,愛。他累了的時候,冥鴻就解開披著的大麾裹住兩個人,兩人靠在一起,冥鴻的手在大麾底下慢慢的摸索著握緊他的手,讓他倚在自己的肩頭打個小盹。
「你不覺得這件蟒袍顏色太花哨了點?」
「不,赤色,火焰的顏色,和你眼睛的顏色很配嘛,哈哈。玄火,別整天穿得黑黑沉沉的,這樣才適合你。」
無聊又可笑。秦烈微微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一聲,飲盡盞中的酒,一腳踢翻足邊早已空空如也的酒罈。那個人終究還是自私,用如此慘烈而決絕的方式終結了他們的關係,哪怕再口口聲聲說要和他廝守,卻最後只把他當作棄子,和那些士卒的屍體一起捨棄在了那個冰冷的戰場上。他恨他入骨,濃郁的愛意全然變成了刻骨的恨意,折磨得他夜不能寐。
他以為他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上另一個人了。在冥鴻在不周山下被砍頭後,他被囚禁在崇吾山千年,冰冷的鐵鏈和黑暗潮溼的囚牢讓他整夜整夜陷於噩夢之中,天界的上神嚴懲了冥鴻的謀逆暴行,但他卻諷刺的因為被冥鴻半路丟下而撇清了大部分關係,得以保全一命。他的心漸漸在黑暗中沉溺枯萎,千年後,連深鎖周身的鐵鏈也朽爛不堪,他離開了被囚禁其中的山洞,收起昔日的稜角和鋒芒,獨自來到人世生活。
可他卻在那座叫青城的小城郊外遇見了另一個人,另一個一見面就讓他深深被吸引的人。他注視著那個年輕的青年,就如同第一次見到冥鴻時那樣移不開眼睛。青年開朗豪爽,言談無拘無束,脾氣幾乎就和當年的冥鴻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青年的眼眸中沒有冥鴻那股慣常在戰場廝殺的陰狠英銳之氣,只有簡單直白的燦爛笑意。
他很高興,青年的笑意和大大方方的言談讓他幾乎覺得自己得到了救贖,滯留在他心中千年的仇恨漸漸變淡,他開始學著如何去愛一個人。他本以為自己會和青年廝守一世,但最後的結局卻慘烈的讓他從美麗的幻夢中清醒了過來。他終於發現那縷他憎恨千年的冥鴻的神魄正活在青年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