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遺。
何晨光一直在哆嗦,直冒冷汗,神槍手四連臂章在胸前。他又喝了一口酒,以保持身體的熱度。他眼睛湊在瞄準鏡上觀察著,一動不動,像一座雕塑。
天色逐漸暗了下去,何晨光還趴在煙囪頂,靜止如雕塑,只是顫抖時斷時續。這時,空中悶雷湧動,雨點開始噼裡啪啦地落下,打在何晨光身上。轉瞬,暴雨突至,何晨光握著狙擊步槍,巋然不動。
藍軍司令部,士兵們穿著雨衣在暴雨中執勤。有探照燈不時掃過,一隊隊巡邏計程車兵在雨中穿行。
範天雷憂心忡忡地看著窗外的雨。陳善明看看手錶:“十五個小時了,他還沒有訊息,不會出事了吧?”範天雷沒說話。
陳善明看看外面:“現在下雨,氣溫驟降,他肯定不好過,本身就在打擺子。”
“他能撐住的。”
“你就那麼相信他?”陳善明看著他。
“我不是相信他,我是告訴自己,他能撐住……”範天雷苦笑,“我在自己騙自己。”陳善明憂鬱地看著窗外,沒說話。
戰俘營裡,龔箭也憂心忡忡地看著窗外。
“這場雨下得真不是時候。”老黑擔心地說。
“就算不下雨,他也很難受了。他在打擺子,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痛苦。”王豔兵說。
“天爺啊!打擺子,再淋這樣的雨,真的會死人的!”李二牛大驚。
龔箭憂心忡忡,說不出話。老黑看著他:“指導員,容我說一句,這樣做有意義嗎?”龔箭還是不說話。
“他可能真的會……”
“他是兵人。”龔箭打斷他。
“可他還是個孩子。”老黑心疼地說。
“他只有一個名字,就是兵人——”龔箭看著他,“我當新兵的時候,你告訴我的。”老黑不再說話,看向窗外。王豔兵和李二牛也是憂心忡忡。
深夜,暴雨還在下,氣溫驟降,穿著雨衣的狙擊手們警覺地觀察著四周。唐心怡披著雨衣,拿著熱成像在觀察——沒有發現可疑目標。唐心怡放下熱成像,看著黑夜:“彆著急,我一定會抓住你!”她身後的煙囪,高聳入雲。
煙囪頂,何晨光頂著暴雨,在打著擺子。他拿起水壺,搖了搖,空了。他哆嗦著放下酒壺,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他抱緊狙擊步槍,眼睛湊在瞄準鏡上,等待著。
雨下了一夜,終於停了。太陽爬出山頭,朝陽灑下一片金黃。藍軍司令部裡,正在警戒計程車兵們如臨大敵。範天雷也是一夜沒睡,他下定決心:“不能再等了!這小子還沒訊息,始終是個隱患!護送一號首長轉移,我們不能再冒險了!”
“他還活著嗎?”陳善明問。
“我只能說,我希望他活著。”範天雷看了看外面。陳善明無語,轉身出去了。範天雷看著窗外:“孩子,你在哪兒呢?”
煙囪頂上,何晨光跟他的狙擊步槍好像已經融為一體,巋然不動,像失去了生命的氣息一樣,但他的眼睛還睜著。
藍軍司令部,特種部隊和警衛部隊護送著朱世巍中將出來,個個如臨大敵。範天雷親自帶隊,特種兵們將中將團團圍住,往機場走去。範天雷左顧右盼,還帶著一絲希望。
煙囪頂,好像死掉的何晨光伸著手指,哆嗦著上膛,拉開槍栓,眼睛慢慢湊到瞄準鏡上。他壓抑著自己的咳嗽,嘴裡已經咳出了血。瞄準鏡裡,一群特種兵護衛著中將,警惕性十足。何晨光的眼都有點兒睜不開了,但還是努力使勁睜開。
扳機上,何晨光的食指開始緩慢加力——“砰!”突然的一聲槍響,響徹雲霄。特戰隊員們迅速反應,陳善明大喊:“保護首長!”
特戰隊員們護衛著朱世巍,槍口指向四面八方,但是已經晚了——朱世巍中將身上開始嗤嗤地冒煙。他怒氣沖天地撕下臂章,摔在範天雷臉上:“你搞的什麼反斬首戰術?!”範天雷不敢說話。朱世巍帶著一群參謀,怒氣衝衝地轉身走了。
特戰隊員們都起身看著範天雷,範天雷的嘴角卻浮起一絲微笑。
“五號,你犯規了,這可算通敵。”陳善明低聲說。
“那你為什麼不舉報我?”範天雷問。
“因為——”陳善明湊近悄聲說,“我也想過通敵。”範天雷笑了。陳善明低語:“他的命,比演習本身重要——我們都不能接受再失去他。他再這樣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話不要說得太明白了,記住。”範天雷笑。
“是。”
“槍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