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平靜,蘇墨與陸離都在旁邊靜靜看著,只是一個漫不經心,一個神情著緊。
錦瑟早已做好準備裴一卿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因此見他久久不開口,便抬眸微笑看向他:“裴先生,莫非我的病,嚴重得緊?”
裴一卿淡淡看了她一眼,方不緊不慢開口:“姑娘身子雖弱了些,倒果真沒有什麼病症。叭”
他如此回答,卻是大大出乎錦瑟預料的。
蘇墨微微側目,淡淡喚了一聲:“裴先生。”
陸離嘴角隱隱勾起笑來,也開口道:“裴先生可檢查清楚了?我家娘子對我是極其重要的,我可不希望她身子存在任何隱患。”
錦瑟心頭冷笑,微微咬住了牙。
裴一卿頓了片刻,才又開口道:“陸兄說的是。這位姑娘,身子雖沒有任何病症,倒也不是沒有隱患。”
“哦?”陸離驚訝的應了一聲,“先生此話何解?”
裴一卿淡漠的目光掃過錦瑟微涼的容顏,終於還是開了口:“隱患便是,這位姑娘,很可能在十幾日之後被查出身懷有孕,陸兄平白無故添了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算不算是隱患?”
裴一卿說出這句話來,陸離驚詫了,錦瑟頓了頓,忽然便笑了。
是哪家的醫師有這樣的本領,連她十幾日之後會被查出有身孕也能推算出?
緩緩將目光移到蘇墨臉上,他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錦瑟凝眸迎上他的目光,嘴角的笑意逐漸地就淡了,最終,一點點的消失不見。
只需要放過她而已,對他來說,真的就這麼難?哪怕甘願讓陸離計謀得逞,讓外公如願以償,將他自己置於危機四伏之中,也不能對她放手?
這會是他的喜歡,抑或是,報復?
她眸中一點點流露出的哀絕,映在蘇墨眼中,終引得他的心狠狠一疼。
那一瞬,他甚至想,不如干脆就此放手,讓她就這樣嫁了陸離去,為自己絕了後患,也如她所願,不再出現在她面前。
明明這樣,才是對彼此最好的解脫。
兩人靜默相視的目光之中,裴一卿淡淡低咳了一聲,提醒似的喚他:“王爺?”
蘇墨回過神來,轉眸看向他。
裴一卿將他引至屋角,方低聲道:“這位姑娘雖無任何病症,然而聽王爺與海棠所述情形,卻著實詭異,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蘇墨心中微微一緊,先前腦中閃過的放手之念倏地煙消雲散。再度看向錦瑟,錦瑟卻已經轉頭看向陸離,朝著他柔柔一笑:“你不會再娶我了,對不對?”
陸離看著她,眼中依稀是閃過一抹心疼:“娘子?”
錦瑟搖頭輕笑起來:“既然已經不娶,便無謂再這樣稱呼。陸公子,後會有期。”
語罷,她站起身來,提著厚重的婚服裙襬,緩緩自花廳中走了出去。
沒有人阻攔她,一直到她的身影從院落中消失不見,陸離才收回視線看向蘇墨:“王爺,如今這親事,只怕不是我陸某想成就能成的吧?”
蘇墨斂起眸光,道:“此事,確然是我疏忽所致,給陸兄所造成之困擾,實在是抱歉了。”
陸離轉頭,再度看向錦瑟消失的門口,微微勾起無奈的苦笑:“真是傷人吶,我那麼喜歡她。只可惜,原來選錯了人,是陸某該向王爺道歉才是。”
“陸公子言重了。”蘇墨道,“本來我還有求於陸公子,如此一來,倒教人為難了。”
陸離聞言,淡淡一笑:“陸某不是不爽快之人,何事,王爺不妨直說?”
蘇墨微微點了點頭:“既如此,也不怕陸公子笑話,我就有話直說。青越自先帝罹難,幼帝即位以來,朝政便一直不甚穩定。再加上近幾年,青越數個州省連遭天災,朝廷財政可謂捉襟見肘。陸公子富甲天下,不知可否出手相救?”
陸離聞言,心中忍不住嗟嘆了一聲。他只道自己需要藉助蘇墨的權勢,卻不想,原來蘇墨也是要利用自己的財富。只是可惜,平白傷了那個無辜可憐的小娘子。迅速平復內心,陸離低頭一笑:“錢財,陸某有的是,只是,陸某是個生意人。今日已經賠了夫人,難不成,還要再做一樁賠本的買賣?”
蘇墨淡淡勾起唇角:“我朝之中,尚有靖安侯之爵位空缺,依本王看,以陸兄之材,絕對足以勝任。只是不知,陸兄是否嫌棄?”
陸離微微揚眉,終是朗聲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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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起的時分,天空竟淅瀝瀝的下起雨來,向來頗為繁華的小鎮,此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