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養大,本以為好歹延續香火……養到十四五歲你倒和一個男人不清不楚……七年不省人事,你可知道你老子娘是怎麼熬過來的啊,你如今做了官我就管不了你了?我那麼大年紀了想要個孫子就不行麼……好好的女人給你放在屋裡你看也不看,是想要了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命啊……”
諸如此類斷斷續續的數落了一個時辰,剛開始的時候蔚木蕁勸蔚母些什麼,到後來只是低頭聽著,心裡更是哭笑不得。
一個時辰後蔚父醒了,蔚母這邊倒是停了下來,蔚父又開始要徐伯收拾東西,說只要紅藕在他就不住在這御史府,蔚木蕁好勸歹勸,甚至告訴了蔚父當初救他們一家的就是紅藕,又說了好話一堆,總算兩個老人都不鬧了,蔚木蕁見他們安靜下來,趕緊推說還有公事離開紫紗閣。
路上路過儲碧小軒,只聽有人說道:“嘿嘿,現在弄個男人來,我看,咱們家那夫人也是個遭冷落的,性子又軟,以後咱們可有好日子過了。”
另一個說道:“就是就是,就是那個姨娘有些愛撒潑,剛剛在熙春園你們都看到了吧,哎喲喂滿地打滾啊,好歹也是官家的小妾,嘖嘖嘖,我這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
“嗨,一個姨娘你怕什麼?別說她肚子裡還沒爬出什麼呢,就是真生個兒子,她還不是跟我們一樣都是下人?”
“就是,只要夫人不是個夜叉,咱們的日子就好過。”
本來,蔚木蕁想一個箭步飛上去把她們趕出御史府,可聽到最後一句又收回了趕她們出去的話,只是說了一句,“府裡養著你們就是要你們在這嚼舌根子的?”
兩個女人都有三十多歲,是老媽媽一級的,見是蔚木蕁,趕緊跪地求饒,“老爺,老爺饒命,以後再也不敢了。”
“哼,若再有下次,就直接趕你們出去!”蔚木蕁無意與她們多做糾纏,只是這兩個人讓他想到這府裡這麼多人這麼多事,管起來還真是麻煩,不知道莫漪君能不能管好。
現在蔚木蕁對莫漪君的認識已經不是停留在最初的性格懦弱、善良,她雖然懦弱但是不乏聰穎,也很堅強。莫漪君在那樣複雜的環境下長大,她第一次被下人欺負的時候,面對兄弟姐妹們都備受疼愛自己卻受盡欺凌的時候,當身邊的人提到爹的時候,國公府中下人們對她譏諷嘲笑的時候,甚至被席元寧在新婚的轎中寫下休書斷然回頭的時候,還有被迫嫁給他這樣一個昏迷不醒的斷袖的時候……那些時候如此軟弱的莫漪君,都是如何自處的呢?
蔚木蕁一直自詡對莫漪君很好,物質上精神上都儘可能的照顧她,可現在突然發現其實他並不瞭解她,她的過去他從沒問過,她的現在也不見得有多好,她的未來他更不敢想,他看到的只是她安靜祥和的表象或許只是那一張和鄭文一樣的臉。
就算是表象上一直認為自己對她好,可他還不是一樣納了小妾?一直以來他覺得把田春花弄到家裡當幌子什麼也給不了人家對田春花有些不公平,可他卻沒想過這樣做對莫漪君公平嗎?
甚至把紅藕這樣的人帶回家來,就算跟她解釋清了原委,可他從沒想過她要頂著多大的壓力去幫他,幫自己的丈夫瞞著公婆把一個男寵藏在家,這樣的話傳出去莫漪君成了什麼?只怕這麼多年誤解她的傳聞不僅不能洗清反而會越描越黑,甚至在舒婉柔面前她要怎麼解釋呢?舒婉柔還會相信他這個女婿與女兒是真的相親相愛嗎?
哪怕只是前世,他也是個年近不惑的人了,他不是那些十歲的愣頭小子,他知道要如何去愛一個人,只是……莫漪君終究不是鄭文吧,鄭文走了,和一個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走了,你也再也回不去二十一世紀,李奇,面對現實吧。
一路上想了許多,等到自己發掘的時候已經到了熙春園門口,熙春園裡很安靜,並不像發生過什麼事,蔚木蕁自嘲的笑笑向裡面走去。
這時卻見田春花的丫鬟夏桃跑過來,“老爺老爺,您快去看看姨娘吧,她都哭了一下午了。”
蔚木蕁一怔,“她怎麼了?”
蔚木蕁不問還好一問夏桃抽抽搭搭的哭起來,“今天下午夫人說要讓老爺休了姨娘呢,還把姨娘鎖在房中不讓姨娘出來,老爺……”夏桃說著低著頭臉上微紅,就向蔚木蕁靠過來,“老爺——”那個爺字拉得極長。
這就是投懷送抱吧?蔚木蕁心想,一股淡淡的花香飄來,那人的手就在他手中,柔嫩細滑,整個身子靠在他胸前,軟玉溫香。
若剛剛蔚木蕁沒有那一番思想鬥爭,若不是他活的時間足夠長,若非他真的有些心疼莫漪君,作為一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