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老婆,不服上司,不服老師,但就是不能不服老,任何一個人類,早在出生之時就已經註定會老會死,這是宿命,不管如何抗拒,總有一天,每個人都會想起自己已經老了。
老有時來得很快,幾分鐘之前,解峰還很年輕,還覺得自己可以繼續挑著天脈的大梁直到紫茗長大為止,但現在,他卻老了。
彈指之間,那張永遠嚴肅高傲的臉,化為了他此刻的茫然。
曾幾何時,人心腐化如此?解峰看著四周正在戰鬥的人,怔忡著。
打從人類有歷史以來,那數千年的文明,就是一部不折不扣的戰爭史,人殺人,人搶人,人欺人,人凌人……戰爭以各種形式存在,可以是在戰場,也能是在考場,可以是拿槍,也可以是拿掌與劍罡。
印象中,脈中史書裡記載的,過去的“五嶽劍天”,是群大義凜然的劍客,雖做作,但他們絕不趁人之危,至少,他們還有著武者的尊嚴存在。
但現在,什麼都失卻了,什麼都腐化了,九脈因自相爭鬥而腐化,腐化的是彼此的信賴,五嶽因急於併吞九脈而腐化,腐化的是人心與道義。
解峰腦海中閃過無數他從來沒想過的問題,他不禁閉上眼睛,但卻突然覺得有人在叫他。
因為茫然而喪失的聽覺瞬間回覆,當解峰睜眼時,他看見一個留著落腮鬍的人朝他走來,在變幻不定的戰場中直線走來,所有擋到路的天脈弟q子,都在一瞬間被十多道劍光變成屍塊。
那是凌勝嶽,嵩山派掌門,四十年前,和解峰交過手的男人,兩人間睽違四十年的債怨,將在此償還。
“解脈主,幸會。”他笑著說。
“是你。”解峰冷冷道。
“是我。”凌勝嶽雙手平行手臂的地方各運起一把長達一公尺半的土黃色劍罡,形如真劍,亦如不透明的晶礦,那正是屬性為土的嵩山劍罡:“那麼,毋需多說了吧?”
“同意。”解峰壓低身形,白氣登時從他的領口、袖口、頭頂源源不絕冒出:“多說無益。”
“是啊!”凌勝嶽一笑,出手。
嵩山派大開大闔的劍法化為兩道土黃色的光芒,劍勢瞬間如鐵桶般裹住解峰的所有退路,這是特級高手之間的戰鬥,不需要任何猶豫。
解峰也確實沒有猶豫,一掌開,一掌握拳,迅速地,他迎向劍罡刺來的方向,一掌無匹的柔掌就這樣拍了出去,破散所有劍光。
劍勢如流轉的北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