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軟綿綿的,站起來,又不自禁的坐回了床上。
“你醒了?”宇文極揉著惺忪的睡眼,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了點兒,走過來扶她躺下,一摸,整個人跟火炭似的,不由驚道:“不好,發燒了!”
慕容沅頭暈腦脹的,伸手摸他,果然他比自己涼快,“嗯,好像是吧。”
“什麼好像是?!”宇文極又急有氣,喝斥道:“趕緊躺好。”扯了被子蓋上,“你先忍著,好歹把汗水給捂出來!”
“只是發燒,你做什麼這般著急?”慕容沅軟軟道。
宇文極能不急嗎?她發燒就夠著急的了,肚子裡還有一個呢!朝外面喊了一聲,“快傳大夫!”然後回來給她倒溫水,“多喝點水。”自從知道她懷孕以後,視線總是不自覺的往她肚子上掃,心裡那壓不下去的掙扎和糾結,又浮了上來。
“哎呀,都灑了。”慕容沅見他心不在焉,伸手拿碗,“你沒端好,我來……”
“阿沅,你和端木雍容他……,有沒有……”
“什麼?有什麼?”
宇文極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怕她說出自己最不願意聽的話,低聲道:“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就是,那種事……”
慕容沅先是一怔,繼而熱血迅速湧上大腦,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說的這都是什麼混賬話!腦子被狗啃了嗎?”
張嬤嬤和太醫們進來,便剛好看見皇貴妃掌摑皇帝的一幕,都是嚇得呆住,一個個張大了嘴巴,互相對視,然後又悄悄退了出去。
“那是沒有了。”宇文極放下心來,不但沒有因為那一巴掌惱怒,反而帶出幾分期望之中的欣喜,“我就知道,你們之間沒有什麼。”是啊,端木雍容要是跟她有半分實質瓜葛,豈會將她留下?!是自己多想了,多想了。
慕容沅氣得不想理他,背轉過去。
宇文極平復了下心情,才喊道:“太醫呢?快進來診脈。”
太醫和張嬤嬤等人再次進來,小心打量著,奇了怪了,皇帝被皇貴妃扇了一耳光,不僅沒有生氣,還隱隱帶出幾分喜色,這是從何說起?難不成,皇帝就好這一口,喜歡被人扇耳光?
“發什麼呆?!”宇文極喝斥道:“阿沅發燒了,快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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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夜,宇文極一直在慕容沅身邊守著。大抵是誠心讓上天感動了,慕容沅的燒終於退了下去,胎兒也沒有問題,這讓張嬤嬤等人都是念佛不已。想想看啊,皇貴妃莫名其妙來了夜河郡,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要是有個皇子傍身,哪怕是公主呢,皇帝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會更上心的。
沒瞧見皇帝這幾天吃飯睡覺都顧不上,只守在皇貴妃娘娘身邊嗎?這就是子嗣的要緊性了。
倘使皇貴妃這一胎是個皇子,那可是皇長子啊。
有著這樣一道護身符,比什麼都好使,往後還愁什麼?朝雲宮的宮人們,終於可以不用提心吊膽的,過幾天好日子了。
眾人歡欣鼓舞的,但是都被皇帝交代過,暫時先不要告訴慕容沅這個訊息。
“你還是不打算跟我回去?”宇文極問道。
慕容沅的心意其實沒有之前那麼堅定了。
難道自己真的要變成和母妃一樣的人?像哥哥說的那樣,把一輩子光陰都全部用來恨他?不,那樣不值得,父皇在天有靈也不會安心吧。
但是,即便自己可以嘗試接受宇文極,一想到東羌皇室的那些勾心鬥角,太后、嬪妃們,以及過幾個月就要進宮的端木皇后,心裡就打起了退堂鼓。
她遲疑道:“我想自己靜一靜。”
宇文極忍了又忍,“好,那你給我一個期限。”
慕容沅搖頭,“我不知道。”不想再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繼而道:“眼下太后對你虎視眈眈,你身為國君,不在京城,要擔心的事還有很多,早些回去吧。”
宇文極看著她,問道:“你這是在關心我?還是……,巴不得我早點離開?”
慕容沅心裡明白,其實自己現在要哄他也容易,說幾句好話,服個軟,特別是答應跟他一起回帝都去,就能讓他氣消一大半。可是自己不想,不想回帝都,也不想把氣氛搞得太親暱,免得到時候拖泥帶水的。
心下明白,宇文極不是那麼好打發。他能容忍讓端木雍容走,但是對於自己留在夜河郡,怕是有的纏磨。鬧不好兩個人還要大吵一架,甚至更厲害,非得互相在心口上捅幾刀,才能帶著怨恨分開。
於是決定少說話,只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