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禁不住佩服自己眼光咋那麼好。
不過身為山西巡撫。即將到來的秋征冬解對他來說才是重中之重,在北方各省當中山西還算比較富庶的,承擔著白銀輸京、糧草支應宣大線的重任,張公魚被少師府的事情拖在蒲州,久久不能回雁門關的巡撫衙門,督辦糧餉等事就不好展開,眼看著糧食都打下來,成捆成堆的收進倉庫,張公魚未免有些坐立不安。
如何徵收。如何發解,朝廷自有成例,倒用不著他親自操持。但居中排程運籌,那是絕對少不了的,人不在雁門關巡撫衙門,萬一出什麼紕漏,朝廷怪罪下來可擔待不起呀!
得了,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去問老把弟吧!張公魚思前想後,乘上八抬大轎,急匆匆的趕到秦林那座宅院。下了轎子就扯起公鴨嗓門:“秦老弟,秦老弟!”
其時天氣已涼,秦林擁被高臥,聽到拮芳、採萍在門外通傳之後,他喃喃的抱怨:“好一個擾人清夢的惡客!老把哥難道不知道年輕人睡得晚嗎?”
張紫萱縮在被窩裡。嘻嘻笑著撓了撓他的胳肢窩,柔軟的髮絲在他裸著的胸前輕拂,癢癢的怪舒服。
兩人都不著片縷,張紫萱柔嫩的雙腿與秦林緊緊交纏,昨夜的激情雖已消退。晨起的溫存也極令人纏綿——秦林前段時間辛苦奔波,最近突然閒下來,就有點君王從此不早朝的味道了。
“秦兄功未成、業未就,先要學唐玄宗麼?”張紫萱低低的笑著,把他腰間戳了戳,嬌嗔一聲:“起床啦!”
秦林輕輕捏了捏美人兒胸前的蓓蕾,指尖的微涼讓她柔嫩的肌膚微微顫慄,湊到她耳邊壞笑道:“一年沒讓我動,得補回來。”
錦被下的嬌軀染上了一層紅霞,相府千金嬌羞無限的掐了他一把:“這些天早補回來,連多的都有啦,夜夜弄得、弄得人家……”
“弄得人家怎樣?”秦林邪邪的笑著,手指頭越來越不老實,往美人兒滑膩的股間探去。
如同電流閃過,**的開關被啟動,張紫萱低聲呢喃著:“人家怎樣,你還不清楚,呀……”
錦被翻滾,嬌喘吁吁,秦林又開始大張撻伐,相府千金嬌軀酥軟,只能用貝齒緊緊咬住朱唇,免得呢喃聲被門外的拮芳和採萍聽見……張公魚這一等就等了足足半個時辰,茶水都涼了,秦林才布衣芒鞋,施施然的走出來,一副容光煥發神清氣爽的樣子。
“哎呀老弟,你可出來啦!”張公魚喜形於色,隨口寒暄幾句,就把自己的擔憂和盤托出。
張公魚是老實人,他覺得自己和秦林之間不需要拐彎抹角。
“嗯,其實早想和老哥說的,”秦林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道:“趁秋征落實新政,只要把豪門大戶累年的隱瞞和積欠追繳出來,完成秋征冬解的定額之外還有剩餘吧。”
新政,現在還能行新政?張公魚睜大了眼睛,好像秦林臉上開了一朵花。
秦林笑了,他知道張公魚顧慮的什麼。
“家父身後蒙冤,江陵黨盡數被黜,但新政並未盡廢,”張紫萱清朗的聲音響起,倩影從後堂轉出,經過梳妝打扮,臉龐上的紅暈已消退了不少,雙眸閃爍著智慧的華彩。
張公魚趕緊行禮,被這一點撥,倒也明白了幾分。
張居正身故,江陵黨倒臺,但這並不代表人亡政息,就好像戰國時秦國變法,商鞅雖被誅殺,其法一直實行,可謂身滅政在。
張紫萱又伸出三根手指,朗聲道:“先父所行新政分四個主要部分,一曰考成法整肅吏治,二則清丈田畝,行一條鞭法,三則編練新軍、邊關互市,四則開放海禁、鼓勵貿易。張都堂以為,以如今的朝局,那一條可以廢除?”
巡撫大老爺張公魚眨巴眨巴眼睛,饒是他在官場浸淫二十年,遇到深得乃父家傳的張紫萱,竟半個字都打不出來。
秦林瞅著張紫萱,剛才還在床上抵死纏綿,這會兒講起朝政又頭頭是道,嘖嘖嘖,老婆威武,老婆盪漾!
張紫萱的分析完全正確,萬曆和舊黨士大夫聯手擊潰江陵黨,前者因張居正大權獨攬,侵奪了皇權,後者卻因為江陵新政侵害了傳統士大夫的利益,所以才能聯合起來。
可張居正身死,江陵黨倒臺之後,因為共同敵人而聯合起來的兩邊,還能保持緊密合作嗎?
萬曆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新政從各方面鞏固朝廷,打壓官紳豪強,可以富國強兵!
事實上,萬曆逐漸認識到這一點,所以清算張居正、扳倒江陵黨,但從來沒有下旨廢除新政,各項措施都在萬曆年間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