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防將士和墨者、君府護從對刺客的圍殲戰,除了少數幾個漏網之魚以外,大半刺客不是死在刀矛之下就是束手被擒,剩下的少半即便依然在負隅頑抗或者四處奔逃,卻也已經成了強弩之末。
趙兌一直在尋機逃遁,但是冒著隨時被砍的風險掙扎出來接連尋了幾處路口,卻都發現有人把守,無奈之下也只能繼續折回身去尋機奔命,然而機會似乎越來越少了,當更多的刺客死傷在眼前時,趙兌已然近乎絕望,只能極力貼著牆角以及大樹等等可以避身的所在希望別人發現不了自己。
然而不被發現哪有那麼容易,當趙兌出溜到離君府正門不遠的一道半截矮牆後蹲下身四腳著地悄悄向前爬去時,忽然聽到隔著矮牆五六步遠處傳來了一聲厲喝:
“什麼人?滾出來!”
這時候還能這樣無所顧忌的只可能是平原君那邊的人,趙兌嚇了一跳,卻沒有應聲站起,反而屏住氣又將身子低下去了幾分。然而這番自我保護的舉動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那聲高喝剛剛落下,就聽一個沉重急促的腳步聲迅即奔著矮牆衝了過來。
“沒法躲了,拼了……實在不成裝慫也不是不行,先撿條命再說。”
趙兌自知已經無處可躲,一瞬間的思想鬥爭之後急忙爬起了身,誰知還沒來得及喊一聲“別殺我”,“我投降”之類的話,錯眼的功夫卻看清了站在幾步之外,滿臉jǐng惕盯著自己的那幾人中間某一個人的面容,於是在無比的驚懼之下陡然呼道:
“趙勝!”
“趙兌!抓活的!”
那邊在幾名護從拱衛之中提著一口滴血寶劍的年輕人果然是趙勝,他身上並沒有什麼血汙或者塵土,那寶劍上的血滴想必是哪個或者哪幾個不開眼闖到他面前的刺客留下的。不過趙兌並不關心這些,就在這一瞬間他已經改變了主意,當蘇齊、孫乾向他撲去的時候,他也即刻提著長劍撲向了趙勝。
大概是因為血脈相連的緣故,趙勝也在一瞬間意識到了趙兌的意圖。這麼近的距離蘇齊和孫乾他們很難在趙勝毫髮無損的情況下生擒趙兌,但彷彿是下意識一般,趙勝猛然撤身一躲,立刻提起寶劍削向了趙兌擒著長劍那隻手的手腕,於是“當”的一聲響過後,跌落在地面上激起一陣塵土的除了一柄長劍外,還有半截依然握在劍柄上的齊腕斷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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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新仇舊恨(上)】………
昏暗的月光之下,激烈的械鬥漸已平息,滿地的狼藉裡,除了執劍握戟四處搜尋殘敵計程車卒,再也看不見什麼刺客。僥倖活下來的襲擊者都被繳了械,在重兵看押之下,兩人一對兒背靠著背用牛皮繩捆得緊緊的,全部集中在距離平原君府不遠的某處角落裡,擠成一堆兒箕坐在地上不敢動彈,再沒有了剛才的猖狂。
君府之亂業已平息,但為了防止再出現變故使君府受到衝擊,眾墨者和君府護從並沒有與邯鄲防卒們一同搜尋殘敵,而是按照出擊前的命令全數退回府中重新據守城牆。然而馮夷並沒有與兄弟們一同回去,依然與君府護從校尉戚均一起留在府牆之外四處尋找著大司馬趙禹。
馮夷那身借來的護從戎服早已經被血汙浸透了,經涼風一吹,幾乎板成了一塊,將肩背和大腿上的血口颳得硬生生地疼,每邁出去一步都是煎熬。但他清楚平原君府這裡的混亂僅僅是個開始,雖然順利解決了戰鬥,其後依然還有數不清的事要做。他不敢怠慢,必須儘快找到趙禹安排下一步的行動,所以不論遇上的是誰都要拽過來問一句“有沒有看見大司馬”。
在上千人的混亂之地,又是暗夜之中,單單找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然而天似乎在可憐馮夷他們,很快的便有一個粗豪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昏暗之中傳了過來:
“老戚,戚均戚校尉,是你嗎!”
“蘇。蘇都尉?公子!”
同樣渾身是血的戚均陡然站住了身,當滿腹詫異地看清楚奔向自己的那幾個人以後。立刻狂喜地拽住馮夷的衣袖高呼道,
“馮下卿,是公子,公子回來啦!”
“戚均!馮夷?”
“公子……”
雖然剛才的混亂裡即便擦肩而過也未必能知道對方是誰,但如今形勢已平,雖然依然到處都是奔跑中計程車卒,但僅僅這一聲熟悉的高聲相詢也足以令馮夷呆立在當場了。然而這一刻馮夷並沒有過多因為“主心骨”回來。自己再無需承擔過重壓力而感到的狂喜,心中反而突然起了一陣酸苦,抬袖猛地一擦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