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很古怪,不過徐白露都說了,金沙國以法立國云云,我覺得不會有問題。”
“若真是這般就好了。在擁有絕對實力的時候,我不信法度能夠制衡那些飛天遁地的修士,更不相信手下擁有成百上千戰修的將軍會對四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修士妥協。所以我擔心徐白露他們……”
“喲!”
陳雲生心中打個突,雖然他剛開始覺得奇怪,不及深想也就放下了,被白木容提及才越發覺得不對頭,他飛快地跳上穿雲舟,急促道:“我也許犯了一個錯誤,希望補救還來的及。”
……
當張楚用巨劍將一個護衛的頭顱扇飛的一剎那,血星子濺了得他的胸甲上一片殷紅。徐白露恍如隔世,生於金沙,長於金沙,從小就被灌輸戰修就是我們的守護神,律條就是百姓的依仗,王子犯法罪同庶民而形成的堅不可摧的觀念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那道噴薄而出的慘淡鮮血,如同一條紅色的匹練,顯得觸目驚心。一個和自己耳鬢廝磨了十餘年的同伴就這般被殺死,徐白露甚至忘了舉起自己的寶劍。
張楚獰笑著將巨劍上的血漬在屍體上蹭乾淨,瘋狂地灌注靈元於巨劍之上,突然一陣破空聲響起,巨劍從他手中激發而出,直直將一輛大車劈開,可憐那頭溫順耐勞的駝馬也被劈成兩半。
第四十章 月黑白露寒
徐白露無力地跪在地上,四周的鮮血逐漸彙整合一條蜿蜒的小溪,順著地勢低窪的地方浸入樹林深處,四周瀰漫起濃重的血腥味。
三十多個戰修圍成一個圈,將徐白露包圍其中,反抗是多餘的,可反抗卻代表他的態度。徐白露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一天像今天這般想要殺人。
他周身的靈氣因為氣憤變得不平順,手中那柄飛劍逐漸亮起光芒。“嗖”地一聲,飛劍刺向對面的張楚。早就做好準備的老門軍飛快地祭出一面古銅色的大盾牌,綠色飛劍清脆地斬在盾牌上,又被彈回。這時也不知是誰激起了一蓬火彈,擊中那柄綠色的飛劍,徐白露只覺得神念一緊,瞬間失去對飛劍的控制。
“說,和你同路的人是誰?這樣包庇他對你有什麼好處?”張楚抱著胳膊說道,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忠誠可靠,以護佑金沙國黎民為己任的戰修身份上。
“張楚,你何必給他浪費時間呢?他要知道,恐怕早就說了,也用不著等到現在。依我的意思,給他個痛快得了。”姓郭的門軍說道。
張楚狂笑一聲,道:“老郭,你以為這次行動還如看門一般嗎?這次是給李巍將軍辦事,自然疏忽不得。你沒看出來嗎,李大人關心的並不是這些小蝦米,他關心的是那四個來自於大嶼山東麓的修士。八成將軍看上那兩件黑甲了,這也難怪,有哪個戰修不喜愛盔甲飛劍呢?”
徐白露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沒想到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內心是如此的齷齪不堪,他咬了咬牙,道:“為什麼殺我們?只為了兩件甲冑?”
他的聲音在黑夜中傳出去好遠,滿是蒼涼和無奈。張楚恣意地笑道:“因為你們襲軍,趁著夜色襲擊大嶼關的戰修,按律當削首。不過念在你修行不易的份上,若告訴我那個人的底細,可饒你一命。”
“襲軍?居然是如此荒唐的罪名!我們孱弱至斯又怎麼會襲擊一隊大嶼關精銳的戰修?嘿嘿,莫須有,莫須有啊!”徐白露心中發涼,將那柄飛劍召回,緊緊地攥在手中,劍鋒閃爍著一層層綠芒。
下一息,飛劍攜風而動,刺向張楚。而對方放蕩地笑了起來,“這柄劍成色如此差,你憑著你九流的御劍的功夫也想殺人。”
四周的兵士爆發出一陣渾濁的笑聲。
他連巨劍都懶得抬起,那件巨大的盾牌“忽地”迎上,眼看就要撞到飛劍,綠色飛劍劍身突然如弓一般彎曲,劃出一個詭異的弧線,刺向張楚旁邊一個笑得最兇而沒有祭出法盾的修士。
對敵之時疏忽是稱敗的關鍵,即使勝券在握也不例外。雖然徐白露御劍的功夫不怎麼樣,雖然那柄劍慘淡如斯,可是御劍者必死心念之下,竟然穿透了那名士卒的喉嚨。他臉上的狂笑尚未平復,眼中的光華已盡,鮮血從喉嚨上巨大的窟窿狂噴而出,眼看是不活了。
“居然敢殺人!”
張楚手中巨劍祭出,一道寒光直逼徐白露。
此刻徐白露閉上,臉上一片平和,這種情形下,殺一個夠了,他心滿意足了。只是自己尚來不及在老母堂前盡孝,便被拋屍荒野,心中多少有一絲不忿。
巨劍來勢驚人,眼看就要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