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垂下眸子,半晌,認真的搖了搖頭,她重新抬起眸子,那裡面是清亮的一泓池水,映著蕭律人嚴肅的有些傷感的面容,星移也覺得憂傷起來。
她眨眨眼,朝著蕭律人笑笑,想將這不是時候的憂傷驅除,她說道:“也許,你覺得我是一個特別自私的人,做任何事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我不想替自己辯解什麼,我只想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和堅持,因為愛,所以才有堅持的動力和勇氣,也正因為堅持,我們才可以擁有我們的最愛。我愛我愛的,所以,我願意為愛犧牲。你也一樣,不然,你也不會這樣不可理喻的堅持了。蕭律人,我們兩個是一類人。”
蕭律人抱住了星移,將她緊緊的擁在自己的懷裡,下巴輕抵頭星移的額,說:“星移,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夠再自私一點,只為了你自己考慮,別為了別人活著。”
那樣,他是不是就可以擁有幸福長一些?
星移伸手環住他的腰,貪婪的汲取著他的熱度和力量,道:“我已經夠自私了,蕭律人,我是在為我自己,為你活著啊。”
蕭律人不再說話,只是緊緊的抱著星移不肯鬆手。
兩個人再沒討論過這個話題,其實彼此都明瞭對方已經做了決定。現在剩下的,似乎只剩下了慕延珏的最後決斷。
他們不無悲哀的發現,即使在這偏僻的地方,權勢也能融入到空氣中的每一處,壓抑著他們,左右著他們的生活,讓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蕭律人是做了決定便不再糾結的人,星移也是拿的起放得下的人,兩人一直待在一處,甚至午後,蕭律人還親手給星移做了一枝笛子。
午後的陽光照進來,屋子裡一派溫馨和安寧。星移就那樣默默的坐在蕭律人的身邊,偶爾替他遞上合手的工具,或是朝他一笑,時光就在指縫間溜走了。
雪一直在紛紛揚揚的下,吃罷晚飯,星移笑著歪在椅子裡不想動身,對蕭律人道:“好像吃得有點多,好難受啊。”
蕭律人寵溺的道:“傻丫頭,走,我們出去轉轉。”
小丫頭替星移披上鬥蓬,蕭律人便牽著星移的手出了門。地面上已經鋪了一層碎玉,照的院子裡一片白亮。
兩人慢慢的走,輕聲細語說著話。
走到那株梅樹前,已經可以看見小小的花苞了。星移道:“呀,要開花了。”
蕭律人站在她身後,附和道:“嗯,很快。”
星移眼睛一亮,道:“真想看看滿樹梅花盛放時的場景,一定美極了。”
“我還記得,你說過要我在花下吹笛呢,到時你跳舞給我看。”
星移掩嘴一笑,尷尬的道:“我不會跳。”
“不會才怪,明明是下凡的仙子,即使一動不動的站在這梅花樹下,就是是這世上最美妙的舞蹈了。”
星移笑不可抑,道:“你這一說,我倒覺得,我跳起舞來與什麼仙子沒關係,反而是更像雪地深山裡因飢寒而亂舞亂跳的熊瞎子。”
蕭律人也笑起來,看著現在就已經穿得鼓鼓的星移,點頭道:“嗯嗯,一定要讓我開開眼界,也好不枉此生。”
星移又氣又笑,推他道:“擇日不如撞日,你先給我吹一曲再說。”
蕭律人也不推讓,叫人拿了笛子出來,站定,輕籲一口氣,看向靜立著的星移,果然吹了起來。
修原一直站在院外,看著完全陷入悠揚笛聲中的兩個人,怔怔的有點發呆。
他們站在一起,是那樣的般配,又是那樣的和諧和完美,他此時衝進去破壞掉這美麗的畫面,無異於是殘忍的劊子手。
可是他不破壞,危險只會離少爺越來越近。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少爺和少夫人被動的陷進危險中去。
讓他走近,他又著實不忍心。就那樣呆怔著,聽著蕭律人一曲接一曲的吹下去。
雪紛紛揚揚的下,蓋住了天地間一切骯髒的東西,將整個乾坤裝扮成一個玲瓏透明的水晶世界。
星移漸漸的有些倦了,可是又不肯走。
蕭律人只好叫人搬了軟墊,自己坐下,將星移抱在膝上,繼續吹著笛子。
星移伏在他的肩上,兩隻手臂還環著蕭律人的腰,臉貼著他的胸,輕閉著眼,在他溫熱的懷裡,聽著悠揚悅耳的曲子,人已經在半夢半醒之間。
蕭律人似無所覺,只是不知疲累的一曲接著一曲的吹。
修原輕輕上前,提醒道:“少爺,少夫人睡著了。”
蕭律人沒動,仍是將最後一曲吹完,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