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我不但對於自己結婚成家之類懷著深深恐懼,連別人夫妻雙雙從我眼前走過,我也會生起厭惡之心。我覺得那種生活是醜惡的,一切理想一切想象力都會在一個大紅雙喜字下徹底完蛋,整個生命就會因此而終結。這種心理一直是我與女人交往的大障礙。因為在我的生活環境中的女人,她越是尊敬你越是喜歡你,就越是對你懷有結成伉儷白頭偕老的期待。滿足這種期待顯然扼殺了我,粉碎對方的期待又刺傷了她,而且會因為刺傷了她而同時刺傷自己。
我對小斤正是有著這雙重的刺傷,兩個人的心都因此受到種種折磨和痛苦。
在保持了兩年君子風度後,雙方都向前跨進一步。這段時間我們是相濡以沫,她給我的溫情令我終生難忘。
她不像一般的知識者那樣,只在挨別人批評時才感到壓抑,只在沒評上先進時才感到不滿。她在觀念、價值準則、感情方式等諸多方面,都一定程度西化了。她總是想逃離這個環境,可又無力掙脫。有一回,也是在黃昏,沒什麼具體事情的觸發,她的那種壓抑感絕望感突然升到頂峰。她無力自持,埋頭在我懷抱裡哭了起來,而且是號啕大哭。她抽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