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央一手撐著頭,側躺在欄杆上,魅眸輕睨,看著樓君煜淡看一切的模樣,眸中有仇火和疑惑流過:“寧王是你父親,如今鳳輕歌收回了他的虎符,處境不利,你不在意?”手心微微一緊,平息心中燒起的團團恨意。如今提起寧王,他還是忍不住要殺了他的衝動。
“人世如博弈,有輸亦有贏,他若輸了賭局,是他的事,我又何須在意?”樓君煜蒼白的唇微勾,清淡開口。凜冽的寒風,吹起他如墨的髮絲,掠過那雙漆黑的眸子,清涼且淡薄。
闕央魅眸中不由露出複雜之色,挑眉道:“有時候真覺得你這小子是無心無情的!”明明比他小十多歲,明明才過弱冠之年,卻莫測得似一個活了千百年出塵的人,難以看出內心真正的情緒,凡事淡然無波,處變不驚。身中兩種劇毒,毒發作時,那種強勁的毒,也似不知痛覺般,半聲都不吭。明明武藝高超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卻如此淡然地讓他封住。簡直比他這個白髮少顏的老大叔更像個妖怪!害他這個長輩在他晚輩面前半點優勢都發揮不出來。
樓君煜眸光一緊,清淡的臉卻是驟然一白,一口血從嘴裡噴出。素白的領口霎時染上了殷紅的血色,薄唇慘白無色。
闕央不由面色一變。坐了起來,伸手捏住他的腕間。探查到他的脈搏,魅眸漸深。指尖忽地多出細長的針,在樓君煜身上飛快地紮了起來。
樓君煜淡淡地拭去唇邊的血跡,清淡一笑:“這次的事,我欠你一個人情!只要我做得到,你有何要求,我都可應允!”
闕央魅眸一閃。心知他說的是,他醫治鳳輕歌一事,不由白了他一眼:“你以伊兒的遺物引我來救她,我得了伊兒的遺物也算是兩訖了。倒是你,拿自己的身體為鳳輕歌試毒,一天之內,試了十八種毒才試出解藥。差點紊亂了體內其斂華毒素。”
闕央拿著針狠狠地向樓君煜身體扎去,嘴裡繼續唸叨:“短短几月,你身體又是內息紊亂,又是寒毒入侵,症狀百出,真不知你這幾月是怎麼弄成這幅病弱公子的模樣的!你真以為你是神仙託生的麼?”
聞言樓君煜黑眸之中。透出淡淡的笑意,蒼白的薄唇輕挑,聲音微啞:“只有我的身體能夠受得住這些毒,不是麼?況且你這天下第一邪醫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你倒對我有信心!我醫術再好,也不是神仙!”闕央妖嬈的眸一挑,隨意道,“若是治不好,乾脆扎死你算了!還省去不少麻煩!”
樓君煜眸光輕閃。淡淡道:“若是治不好,豈不是壞了你天下第一邪醫的名聲?若是扎死了我,還能有棘手的毒給你解?”
聞言闕央微噎,輕哼一聲,手下卻是更快更狠地刺著樓君煜的穴位。
鳳輕歌站起身。沉聲道:“今日本是朕封納王夫大婚之喜,但北延國竟敢在今日挑釁。勾結內臣逼宮,進犯我天鳳北境。國之辱。國之危,自當擺在第一位。雖如今王夫,已自請北上率軍禦敵。但朕身為一國之君,一言九鼎,既選在今日為納夫大典,便絕不會因任何事逾期作出更改!”
“可……步小將軍現在不在啊!這大典該如何完成?”下面有人不由議論道。
鳳輕歌一揚手,紫蘇低著頭,端著一個托盤,盤上擺放著盔甲。
鳳輕歌眸中透著輕狂,揚聲道:“朕宣佈,以步小將軍之盔甲代替,繼續完成納夫大典!朕要讓北延國的人看看,朕的王夫,可以在北地禦敵,朕亦是可以同樣在國都完成朕的大典!”聲音裡滿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陛下這……”太后不由露出不贊同之色,畢竟是一國之君的大婚,怎能以盔甲代替?!
“王夫是為國而戰不得而歸,朕身為一國之君,金口玉言,又怎能在此拘節?”鳳輕歌不容眾人多說,一揮手道,“奏樂,繼續納夫大典!”
寧王見此,冷眸一閃,退回原位。
柳相亦是一臉陰沉不知在想什麼,退回了原位。
風鈴見此原本看好戲的的臉上不由露出驚訝和不可置信之色,看著一臉決絕的鳳輕歌,低聲喃喃道:“她要跟一件盔甲成婚?”
傅秦翊桃花眸中露出複雜與意外之色,臉上的悠閒慵懶之色盡褪,眸光攥緊了風輕歌,這一點根本不在計劃之中的,可她竟然為了立威,震懾群臣,竟然這般委屈自己!
百官群臣本欲再言,見此也不由止住了話,迴歸原位。皇上剛將太府寺賈寅以逼宮謀逆之名滿門抄斬,柳相險從釜底之中脫出,寧王被歸還虎符,如此大變,誰都看得出,此刻不宜忤逆皇上,以免惹禍上身。
樂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