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聲輕笑是黃瑜所發,她斜倚樹幹,手掠秀髮,粉頰含著嬌笑,一副神情自若之色。對冷瑤光捨死忘生的拼鬥,像在隔岸觀火一般,無怪冷瑤光有所不滿了。
黃瑜微微一笑道:“打架要有對手,沒有對手。不悠閒一下怎麼辦?好啦!你現在歇著吧,剩下的由我收拾就是。”
攻冷瑤光的鐵衫幫眾,尚有七人之多,他們原是分散逃逸的,此時已在十丈之外聚了起來。
黃瑜語音甫落,嬌軀拔空直起,像一匹行空的天馬,一閃之間,便已攔住了那七人的去路。
那七人之中,以佟持中為其中的佼佼者,他們一見黃瑜的聲勢,便知道大勢難逃。不過慷慨就死,終是人所難能,因而,佟持中抱拳一拱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咱們既已認栽,女俠又何必趕盡殺絕!”
黃瑜冷哼一聲道:“這話要問你們了,咱們夫婦與鐵衫幫素無過節,各位為了貪圖天殘武學,就不惜做出以眾凌寡、喪盡天良之事。如果咱們落在爾等手中,嘿嘿,試問各位能夠讓咱們夫婦留得活命麼?廢話少說,要活命的就賣點力氣吧!”
話已經說絕了,除了死中求活,此外別無生路。因此,佟持中向其餘六人一使眼色,鐵筆急吐,逕襲黃瑜左右期門二穴。
其餘六人亦刀槍親擊;縱身猛撲,六件兵刃,全向黃瑜致命之處招呼。
這七人的功力頗為不俗,此時臨危拼命,如同七隻發了狂病的瘋虎。
但黃瑜刀光一閃,即有人仆倒下去。“刷刷”七刀,不多不少擺平了對方七人。
血刀門下,果然刀刀見血。當今之世,除了像天殘五老那等絕頂高手,很少有人能夠完整的逃出。
冷瑤光再扭頭向黃瑜適才拼鬥之處一瞥,不由打從盡底冒出一股寒意,無怪她說打架沒有對手,原來包圍她的十餘人,全部刀下亡魂,五步伏屍。
“太殘忍了,瑜妹妹,今後咱們手底下要保留幾分……”
誰不是父母所養?面對二十餘具死狀慘烈的屍體,冷瑤光感到說不出的難過。他不便責備黃瑜,只是勸她今後手底下留情幾分。
黃瑜櫻唇一撇道:“你明明知道我是血刀門下,這些話豈不是白說。”
冷瑤光道:“怎麼,血刀門下,當真要刀刀見血麼?”
黃瑜道:“你可是有點不信?”
冷瑤光道:“我見過蒙驁與媸兒的搏鬥,也瞧到你與天殘五老之一的索統相拼。血刀門刀刀見血之說,似乎傳言過甚……”
黃瑜淡淡一笑道:“血刀門另有兩項規定,與刀刀見血也同樣流傳江湖……”
冷瑤光道:“那是我太孤陋寡聞了,你說說看。”
黃瑜道:“一是三招之內無法傷到對方,除了對方反擊,就立即罷手。另一項如同我與索統之戰,對方一觸即逃,自然不得不算對罷論。其實這兩項規定,可以用兩句話概括,就是能接下血刀攻勢者可免一死,否則血刀出手,五步橫屍。”
冷瑤光嘆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如非萬不得已,咱們絕不宜傷人生命。”
黃瑜道:“好啦!我聽你的就是。”
當晚,他們依然返回雙義客棧,翌晨天剛破曉時,便雙騎並轡,逕向武漢迸發,當夜色蒼茫之時,他們趕到了柳林。
落店之後,冷瑤光神色凝重的道:“瑜妹妹,你可發覺有什麼不對?”
黃瑜白他一眼道:“還說呢!要不是怕你不高興,我就每人賞他一刀了。”
冷瑤光道:“這般人陰魂不散似的,整天綴著咱們。明天要經過雞公山及武勝關兩處隘要,一場廝殺只怕難以避免。”
黃瑜道:“他們綴著咱們,自然沒有存著什麼好心,明天如果當真遇上,你可不能禁止我殺人。”
冷瑤光道:“血刀門好在只有你們兄妹,否則只怕會天下大亂了。”
黃瑜神色一黯道:“家父早年曾遇到一件痛心之事,因而選徒極嚴。現在除了二師兄蒙驁,就只有一個大師兄崔六三在侍奉他老人家。名震武林的血刀門,眼看人材凋零,江河日下……”
冷瑤光勸慰道:“不要難過,我想你兩們師兄都已獲得令尊的真傳,血刀門不會就此沒落的。”
黃瑜道:“但願如此。”
柳林一夜,倒是十分安靜,其晨上道,也未發現追蹤之人.他們知道這不是對方放棄了向他們追綴,而是已然到達對方預定攻擊的地頭。
新店鎮,是登臨雞公山的起點,武勝關也遙遙在望。此時豔陽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