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難堪得想鑽進地縫裡,但小丫頭這一開口,即使她不說,在場個個人精,也能猜出關節在哪兒了。盯著眾人的視線,她艱難的開口道:“我,我邀請的人,只是覺得弟妹大喜,全都是咱們這邊的賓客,她那邊反倒唯一走動的長輩都病了來不了,挺冷清的,所以就做主請了兩個人。”江伽的姑婆一家本來作為在邀之列,不過大伯和大伯母還有堂姐都恰巧走不開,要過小個月才能回來,姑婆又生病了,只能之後抽時間單獨慶祝。沒想到這事倒成了對方的筏子,江伽心裡冷笑,就看到顧其南臉色黑了。他不用腦袋想都知道自己老婆所謂的幫弟妹請兩個她那邊的賓客是幹嘛的,除了膈應人難不成關係好的人家自己不會請?他想得到其他人自然也一點就通,紛紛臉色難看的看著顧家大嫂。這雖說是陸家的場地,難不成讓人看了笑話顧家就好過不成?兩家從來都是同進同退的,這蠢娘們兒不知道在想什麼。顧其南冷笑:“哦?那人呢?你幫弟妹請的人,把兒子帶走了?這麼點時間你可真夠和人混得熟的。”阮碧只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麼難堪過,她就像個滑稽的小丑,丈夫剛剛說她和那些人混得熟?她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不正是說她苟且鬼祟和對方一樣?可顧其南卻不耐理會她的心思,當著眾人的面對旁邊的助手道:“夫人身邊的傭人,助理還有保鏢都換了吧,讓阿季親自挑選,慈善那邊的事交給別人來做,不用夫人出面了。還有以後受邀出席的場合,只回應娛樂性質的。”“你不能這樣?”阮碧驚聲道。她本來就沒有什麼權利,家族的事也少有她能插手的,坐在主母位置上更多的像一個象徵。可顧家即便一個象徵,能做的事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但現在自己丈夫把自己僅僅能用的人都剪除,甚至連狐假虎威的權利都不給,根本是把她當廢人養了。那她兒子怎麼辦?怎麼才能在已經長出羽翼,又有強援環繞的顧則北手下討得了好?顧其南卻不理會她,只回頭對著江伽道:“內子添的麻煩我很抱歉,之後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的,現在你想起更多的線索了嗎?”江伽對顧家老大的迅速果決端的佩服,這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吧?行事風格跟她陸叔一樣真的毫不含糊。而且拿得起放得下,對著她個小丫頭也能利落的放低姿態——不過也有可能是自知自己老婆搞的事太傷兩家情分,自己絕對得擺正姿態的。這麼想著,江伽聳聳肩:“我想起來了,那兩人說完話就走了,大概是管小朋友問廁所吧。”這個答案顯然是不能讓人滿意的,顧家大嫂見自己都這樣了還換不來小丫頭實話,頓時跳起來準備逼問。此時房間門開啟,就看到佑希和阿喻慢悠悠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正是疑似失蹤的小胖子。他手裡還拿著一支巧克力冰激凌,正吃得滿嘴甜膩。佑希還念念叨叨道:“這都 雖說這蠢娘們做的打算夠噁心人的, 搞得兩家現在也尷尬,可好歹身份立場擺在那兒,亂刀砍死還是有點——陸碪是知道他媳婦火爆脾氣的,動起真怒來那是真的幹出什麼都說不準。於是聞言立馬把她攔住:“別別別!你看大喜日子的,今天又穿了白色禮服,濺了血在上面也不好看。”顧家大嫂本來還沒把她當一回事的,這麼多人在場, 她雖然立場尷尬, 且還沒到被隨意撕扯折騰的地步,又不是村姑吵架。可見陸碪都這麼煞有介事的樣子, 顧家大嫂反倒慌了, 忙躲在丈夫後面:“其南,你看她, 快攔著這個瘋子。”江媽一把推開老陸, 見這房間裡實在什麼利器都沒有,拿起桌上手臂長的花瓶顛了顛。聽到顧家大嫂的話, 嗤笑一聲:“呸!少給自個兒臉上貼金, 老孃要對付你還用得著抄傢伙?麻桿一樣沒有二兩肉的骨頭, 空手就能給你掰折信不信?”這是已經氣得忘了這會兒正嫁入豪門了, 一心只想逮住她那個死鬼大哥剝下層皮。眾人被她這神擋殺神的氣勢一震, 別說老陸,就連顧其南都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陸碪像江伽使眼色,江伽見好像有些玩脫了,忙道:“我爸爸啦!剛剛來大廳裡轉了一圈, 沒打招呼就走了,我也是碰巧才撞上他,估計這會兒已經走遠了。”“媽!您也別找刀了,他可賊精呢,早溜了。”陸碪聞言納罕,他另一個大舅子雖然身份神秘,對於他的事想查也無從入手。但老齊他們分析過,內行人即便不是同一路,但也能猜到點邊角。只是沒想到對方倒是神通廣大,他也不在這裡糾結。向著媳婦道:“伽伽她爸也真是的,來都來了,也不喝杯酒。”說完就見他媳婦瞪著他,江媽氣個半死,這說得好像她是個口不對心,盼著大哥祝福的小姑娘似的。呸!要死哪兒死哪兒,別冷不丁出來膈應人,就當他已經死了。陸碪見自己說錯話,眼看火要轉燒到自己身上,忙對老齊道:“你看現在還逮得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