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是撞上就好玩了,雖說硬碰硬不一定是誰輸誰贏,可這一行有好幾個金貴的呢,犯不著冒這險。所幸運氣不錯,直到回到白家都是一路通暢。但等到了之後把小阿則放下來時,才發現他小臉紅紅的,有些不自然的那種。難怪一路上一向黏糊哥哥的他今天這麼乖,光睡覺了。之前江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還以為是那兩人喝酒的時候被沾染上的。她臉一黑,轉而又儘量做出柔和的對沒精神的小阿則問道:“知道媽媽去哪兒了嗎?還有剛剛兩個叔叔是不是餵你喝酒了?”小阿則這會兒腦子有點迷糊,軟軟道:“媽媽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讓我聽兩個叔叔的話。”“她走之前跟人在電話裡吵架來著,說什麼重要的東西不能交給誰,交易是一次性的,還有胃口太大之類的話,然後就說必須得把東西拿回來就走了。酒不是我想喝的,是兩個叔叔硬灌了我一杯,說這樣才不吵不鬧。”說著搖了搖他哥哥的胳膊:“哥哥,我聽話,不喝酒的。”眾人無語,看來對方在這麼緊要關頭居然起了內訌,不過也正常,眼看要成事,一提起分贓的事那涉及到現實利益問題,肯定不如畫餅的時候來得和諧美妙。估計那女人的意思是成事後一次性給好處,但對方胃口卻顯然不是她這點能打發的,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就跟她爸之前說過那樣,同魔鬼做交易,哪能得善終的,更何況聽這意思貌似女人還被抓了不得了的把柄。不過再怎麼樣這個時候拋下孩子也要保證剔除自己的劣勢,她對自己兒子的定位還真是可見一斑。家裡動靜這麼大,要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白老爺子就是傻的了。他其實上次以後就把事情瞭解了個門兒清,白言喻用的人哪裡來的?總不可能憑空變出來,要剷除一個那等讓人談之色變存在,光靠他一個人的籌碼還是不行的。知道前因後果之後,老爺子當時就氣了個半死,他這兒子,一輩子不說奪目亮眼,那也不算平庸之輩。心都不在家族的事上,還能把工作做得像模像樣,已經算不錯了,更何況還有阿喻,所以老爺子一貫不太勉強他。可稍微一放鬆弄個私生子出來也就算了,還往家裡引進來這麼一條毒蛇,毒蛇後面還跟著更貪婪的野獸。所以白言喻一回家,就被老爺子叫過去了,這裡面就涉及到人家的家務事,江伽便不再摻和了。正打算把小阿則接過來玩,沒想到她弟弟想了想,卻最終把孩子一起帶去了書房。白老爺子看到大孫子抱著小的走進來的時候,正要說的話一噎,心裡眼裡都更負責了。真正嚴格來說,他這還是 白爸爸是從公司被自己老父親叫回來的,一般他爹只會嫌他幹活兒不夠認真, 哪裡會在工作時間因為私事打擾他?所以一路回到家都是一頭霧水的。但當他在書房看到長子抱著幼子的時候就樂了, 隨即而來的又是說不出的感動。老爺子咬死了不願意見幼子,他回回勸說也沒辦法, 倒不是要給幼子掙點什麼好處,他手裡的東西分給兩個孩子,也儘夠小的一輩子生活無憂了。只是吧, 自己的親人總還是得見一見的,誰知道老頭子就這麼固執。這會兒看到長子一聲不吭的辦到了他一直想辦的事, 不禁在心裡感嘆果然還是血濃於水, 倒是讓他更深覺那次阿喻姐姐說的話有道理。孩子的事大人摻和幹嘛?這不挺好嗎?可剛準備說話, 就聽他長子輕聲細語的扔給了他一個晴天霹靂——“爸, 阿則以後我就抱回來養了, 先跟您說一下。”白爸爸表情一僵, 以為長子雖然對弟弟好,但已經容不下阿則他媽媽了, 富貴人家其實幹這套的很多,但阿則他媽媽又不是——白翊忙道:“別,阿喻!爸知道你心氣高, 可你把阿則抱回來了,讓他媽媽怎麼辦?咱不是這麼不講理的人啊。”到這會兒他還以為長子在說氣話呢, 因為沉迷於平靜假象的他看來,今天依舊是平靜無波的一天,這一切根本就沒由來。白言喻嗤笑了一聲:“他媽媽怎麼辦?爸, 這傢伙可不是我在她手裡硬搶的,是她不要了扔給別人,我只是去撿回來而已。”“阿喻你要說話就明說。”白爸爸有點牙疼:“上次遊樂場的事才過啊?爸爸也偏你這邊什麼都不追究了,當時不挑明但誰都知道怎麼回事,這次還來?”白言喻卻沒有回答他爸,而是接著又丟了個驚雷似的決定出來:“爸,你卸任吧。”在他爸茫然不可置信的表情中,白言喻接著道:“以後工作由我來做,你去過你一直嚮往的日子吧?我相信現在爺爺也不會再阻止你了。”“畢竟,您都裝睡到這份上了,誰都不會有耐心試圖把您叫醒了。”白爸爸臉色一僵,他以為自己總算明白了父親和兒子叫他回來怎麼回事,原來是清算總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