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之內的人自給自足,一生不用踏出暗境的境界。
夏弘坐在龍首太師椅,將舒太醫從失神中拉回:“說說吧,今日出宮都聽到了什麼?”
“宮廷畫師畫的武安侯受刑畫冊已灑遍神都,如…如今侍衛司正帶著侍衛鎮…鎮壓暴動。”
夏弘拿著白玉手把壺喝著用冰水泡過茶,並未因這話而生出動容。
這般暴動,他早有預料。
若如今沈燼墨可用,區區暴動,生不了任何亂子。
“還有呢?”
舒太醫略作彷徨,道:“臣就瞧見了這些,沒有旁的了。”
夏弘將一根銀簪扔到舒太醫跟前:“世人皆以為醫聖已死,實則卻是朕將她藏了起來,不然朕怎麼放心讓你一人替照顧朕的龍體?”
舒太醫聞言猛然抬頭,瞧夏弘這般穩操勝券的模樣,趕忙爬到角落,將那根銀簪握在手中。
藉著燈火將銀簪的每一處紋路瞧得明白,舒太醫握銀簪的手,顫抖著挪到了最貼近心頭的地方。
淚如雨下,嗚咽哭聲讓死寂數載的心,開始轉醒。
“樓兒…樓兒在何處,我…臣可能去見她?”
夏弘旁觀舒太醫的狼狽:“朕數載遊說勸慰,眼看著如今她快要原諒你,可你卻背叛朕,你覺著朕會讓你們終成眷屬?”
心急之下,舒太醫一邊磕頭一邊解釋:“臣從未背叛於您,臣從未有一瞬背叛於您。”
舒太醫未替鍾元元辦過事,未替沈燼墨辦過事,他此生診脈唯一留下的一點遺漏,也只有韓洲那一回。
可他後頭偷摸著又去探過韓洲的脈搏,韓洲確實是死透了。
腦海一震,舒太醫忽然想起一樁往事。
夏域的身世,是他此生留下的最大謊言。
“想起來了?”
起身,走到了舒太醫跟前:“那便好好說,你若讓朕暢懷了,朕還能恩准你同醫聖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