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夏陵用一根紅綢牽著韓淑到了東宮正殿。
喜樂起,禮部尚書高聲唱:“一拜天地。”
韓淑和夏陵一道朝著店外蒼穹叩拜,周遭觀禮賓客眸中帶著如出一轍的笑。
瞧著喜慶,卻人人藏著謹慎。
他們今日入宮參加婚宴之前,便聽到了些許或真或假的訊息。
為了在混亂生出之時不淪為被牽連的刀下亡魂,他們或多或少都冒險用了不少手段,在身上藏了些許保命的傢伙什。
且他們都極幸運書透過層層盤剝,順利將這些個傢伙什帶進了東宮。
“二拜高堂。”
韓淑和下陵轉身朝向坐在上首的帝后,三拜之後穩穩起身。
喜樂之激亢昂揚達到巔峰,韓淑和夏陵對立而站。
那一雙雙或撫發或鑽入衣袖或佯裝彎腰放入靴的手,多了蒼白,染上顫抖。
“夫妻…”
“哐當…”
最後一句唱儀之聲不過吐出一半,一柄匕首不知從何位朝臣衣袖之中掉落在地。
神經緊繃的眾人被這般動靜嚇到,慌忙接連拿出保命的傢伙。
一時之間正殿之內人人手持利器,人人眉眼戒備。
喜音驟止,互相推搡與質問成了正殿的主旋律。
有人被推倒在地,有人虛張聲勢的動靜傷了旁邊的人。
事發突然,龍椅之上的夏陵和鍾落月似乎被這番動靜嚇到,陷入沉默。
夏陵瞧著這般陣仗,嘴角淺勾。
微一揮手準備喚來貼身太監將韓淑帶走的間隙,夏域帶著數百將士衝破東宮守衛設定的重重禁錮,朝著夏弘所在的正殿而來。
“有人行刺,快保護皇上。”
人群中炸出的這兩言,將今日這一出定了性。
夏域和夏陵同時道:“父皇,快走,此處交給兒臣。”
喊聲驚天動地,鎮守東宮的所有御前侍衛蜂擁而上,同下域所率之人兵戎相見。
滿朝文武在人群之中逃竄保命,手裡握著武器再是不頂用,卻也能將同樣握著武器的同僚驅退。
番邦列國的使臣親眼瞧著這一幕,眼中升騰起異樣的光芒。
內政不穩,那這邊關守將之心,自當動盪。
大夏之邊境,必有可攻可破之日。
至於韓淑,在旬瀾及東宮護衛的簇擁下,按照夏陵提前下達的指令,被帶到了太子妃寢殿。
喜慶的大紅燈籠因著鮮血浸潤紅得陰森,月光灑下銀輝,意圖渡這權力爭奪之下的扭曲靈魂。
不料,卻反被權力的血腥浸潤。
烏雲蔽月,連月光也選擇了自保。
不消半個時辰,夏域帶來的人或死或傷,所剩寥寥。
負責防守東宮的侍衛,亦是傷重。
沈燼墨親率御前侍衛從暗色踏入血色,不消片刻便以鐵血之勢,將廝殺與對峙止住。
原本以自保為主的朝臣一股腦衝到被暗衛司牢牢護住的夏弘身前,意圖用血肉之軀替夏弘擋住所有長刀短劍。
熄滅的喜燭燃起,所有護衛手中的刀劍被收繳,宮僕跪地將正殿內的血腥擦拭。
大婚之喜,婚儀未成,鮮血早將喜氣沖刷殆盡。
夏域試圖造反,是夏陵用項上人頭做保,親自同夏弘告的密。
今次,夏陵要讓夏域這個阻礙他數載的對手,構陷進謀反之罪名中。
至死,不得超生。
沈燼墨從跪地人群中穿過,朝著夏弘走來。
護在夏弘跟前的朝臣為沈燼墨讓了路,暗衛司的暗衛迅速消失在滿朝文武眼前。
夏弘的容色展露在這滌盡鮮紅的東宮正殿之內。
一人彎腰躬身,滿殿匍匐跪拜。
帝王抿唇未言,沈燼墨直接讓御前侍衛將夏域和夏陵一道帶到了御前。
夏域跪,夏陵立。
威嚴的眸子從那一個個手持利器的朝臣身上掃過,繼而落到喜袍破爛一直在護他的夏陵身上。
最後,同紫袍染血,死死握住利刃的夏域對視。
鍾落月手中握著的團扇一瞬未停的給夏弘送著涼風,耳畔浮動的是夏弘愈發粗重的呼吸聲。
將夏域中套入局的興奮竭力壓制,鍾落月問:“小九,你皇兄大喜之日你帶兵硬闖,是何居心?”
夏域看向夏弘的眸子充斥著惶恐以及委屈。
到了這般田地,夏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