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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我不殺無辜,讓沈燼墨來見我

利弊權衡擺在眼前,韓洲站在忠勤侯眼前,久久未能生出任何動作。

將韓洲握在手上的銀槍放到兵架之上,韓侯拉著韓洲坐到自己對面。

捱了上百鞭子都不帶落淚的人,如今當著韓侯的面淚溼衣襟。

接過管家遞過來的帕子,替韓洲將手上的泥土和指甲中的乾涸的血腥擦拭。

這些年來,韓侯當爹又當娘,他知道這等時候他要做什麼,才能讓自己的兒子冷靜下來。

韓侯替韓洲倒上茶水:“洲兒可知曉,太傅讓你拜師的前一日,同我說過什麼嗎?”

仰著那張被淚水鋪滿的臉,韓洲抿唇搖頭。

將手帕遞到韓洲手中:“擦乾淨,別哭得這般娘們唧唧。”

韓洲接了帕子,低著頭將臉上得溼痕擦乾。

他的兒子大了,這肩膀也能扛得起真相了。

“太傅在拜師前一夜,同我將此生所有的遺憾,混著酒水一道擺在了棋盤之上。”

“當年你阿孃的棺槨尚且停在院內,九道強召回神都的金牌接連落下,你和淑兒卻已淪為帝王手中人質。”

“內外交困,我被迫拔營回神都,擺在眼前的卻是昔年友人被斬長街,一朝君王卻頻繁將懷疑與試探,落在我身上。”

“為安了君王的疑心,為讓你們姐弟平安長大,這兩條世人以為廢在戰場上的雙腿,卻是我親手廢掉。”

“為留下虎威軍這張保命王牌,我只得選擇讓淑兒入軍營,將你這天賦異稟的嫡子,養成了一無法征戰沙場的紈絝。”

韓侯的一生,是委屈求全的一生。

如今回首向來蕭瑟處,卻是,從未得過圓滿。

“太傅同我說,我不當以自己之遺憾,而剝奪你成為自己的機會。”

“我更不當讓你不知自己為何而活,荒廢了這將星天賦。”

“所以,洲兒,我聽了太傅之言,而太傅,遂了你的心。”

聽到韓洲提及皇上的那一瞬,韓侯就轉變了要制止韓洲復仇的念頭。

他將太傅之情義擺在韓洲跟前,他知道他的兒子會做什麼選擇。

他們的這位君王啊,步步為營。

吳辭修的案子前腳蓋棺定論,沈燼墨後腳離開神都。

如今這神都百姓剛被沈燼墨的雷霆手段震懾下來,他又趕忙召韓洲回神都。

而隨著韓洲一道回神都的,是東境戰事的重大突破。

吳辭修一走,先是大勝一場,接著戰船就成了?

這等天時地利在前,但凡夏弘安排些許人藏入百姓之中造勢,日復一日之下,吳辭修這通敵叛國之罪,指不定就要深入人心了。

韓侯,怎麼可能讓這吳辭修真背了這莫須有的罪名?

不僅他不能,他的兒子為人徒兒,更不能。

良久沉默,眼見韓洲的眸光從無助,化作堅定。

韓侯又道:“如今你被皇上召回神都,被太傅之死逼得和沈燼墨刀劍相向,你出了事,阿爹又要如何去見你泉下的阿孃?”

提著茶壺替韓侯續上茶水,韓洲有了決定。

那無人敢討的公道,韓洲親自去討。

“阿爹,人生在世,除了強弱還有對錯。”

“兒子得師父悉心教導,才能此次化險為夷。”

“大丈夫生於世,血仇在身,明知會敗,亦要拼死一試。”

沈燼墨死了,他用餘生還謝南星。

他死了,那他也會祝謝南星順遂安康。

將方才放在兵器架上的長槍取下,遞到韓洲手中:“洲兒,阿爹希望你比我幸運。”

目送韓洲執著銀槍離去,韓侯擰眉長嘆。

山河為棋盤,人人皆是被夏弘握在手中的棋子。

韓洲這顆棋子今日若不直闖謝府,一味按照帝王之心朝前走,那的兒子,遲早要被困死在這神都。

韓侯不希望他的兒子如他一般,成為被權力困在神都的一頭巨獸。

若幸,走出去,才有機會翻了這棋局,下一盤新棋。

若不幸,死了,也當是肆意縱情地一生。

斜陽映長街,銀槍掃落日。

韓洲從馬背之上一躍而起,衝破謝府一眾府衛之阻撓,朝著謝府正院而去。

墨平聽到動靜從屋內衝出,感知著前方內力的波動,直接拔劍迎敵。

墨平帶著二十餘名侍衛竭力應付韓洲,不過兩盞茶的功夫,便展露出了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