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的眸子驟然睜開,深邃的墨眸裝滿的是化不開的柔情與愛意。 兩手將南星從床邊提到懷裡,彎腰替謝南星脫掉鹿皮靴。 怕謝南星凍著,沈燼墨趕忙將謝南星塞進被窩,才開始給謝南星脫掉外頭厚重的衣裳。 他的小病秧子曾經穿一件厚點的大氅都要氣喘吁吁,現在啊,已經強大到夏弘私下將他召過去,都會避開謝南星的容貌和身子骨,專門誇上幾句了。 “家主今日來的有些晚,來了又說要去外頭花銀子,莫不是外頭有比沈某更會伺候家主的?” 謝南星靜靜抱了好一會沈燼墨,才開始軟軟的用頭蹭開沈燼墨的褻衣,聽著沈燼墨的心跳汲取著無窮力量。 大牢之外的謝南星撐起了所有人的信仰,大牢之內的沈燼墨托住的,是謝南星不願言之於口的惶恐與不安。 沈燼墨還在等他帶他回家,謝南星便要挺直脊樑站在這山河之間。 眼見抱住自己的手鬆了些許,沈燼墨開始用棉被將謝南星包裹到只露出一顆圓滾滾的腦袋。 並沒有急著哄謝南星睡覺,那雙寬厚雙手帶著合適的力氣,將謝南星身上的疲憊驅逐。 “你家主我近來將自己活成菩薩了,行得都是那等普渡眾生之事,但想渡你家主我的,可就只有你一人。” “家主讓沈某渡了一次,這一世可就萬萬不能再允旁人來渡了。” “至於家主的銀子,可不能給外頭的野男人花。” 謝南星將手伸出棉被,撓著沈燼墨的下巴,調戲道:“你伺候得最好,只給你花。” 將謝南星的手按下:“最?家主還讓誰伺候過?” 眼尾微眯,透著警醒:“家主的事,是你能問的?” 沈燼墨嘗試著將委曲求全演繹:“沈某不敢,沈某要不到家主的過去,只要家主日後不找別人,沈某便知足了。” “喲呵,獸王裝大狗狗,裝得還挺像模像樣。” 沈燼墨若是瞧見人侵犯了他的領土,哪裡來的什麼委屈求全,直接拿著鞭子就會讓那人再也沒有喘氣的機會。 “沈燼墨,我把所有目擊證人全部送出了洛安,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替謝南星鬆開發冠,指尖在青絲之間穿梭,將被風吹亂的青絲捋順。 “乖乖總是心善。” 將臉埋進沈燼墨結實的小腹,謝南星的言語更軟了:“能多活一人,便多活一人吧。” 這些伺候了吳辭修數載的僕從,謝南星若是不將他們送走,來日民怨再起,螻蟻之力逃不脫被有心之人打著正義之名號拿捏的宿命。 不死,也要脫層皮。 此事若是由沈燼墨來做,他必然沒有這閒工夫管這些人的死活。 留下證據的死人才會永遠閉嘴。 但在沈燼墨眼中,落進棋盤的棋子便沒有錯的。 由謝南星落下的棋子,更不會錯:“乖乖,再也回不到神都的太傅府僕從,應當變成你突破重圍的尖刀。” 謝南星仰頭和沈燼墨對視,眸光浮動之間,心底的盤算在這一瞬才徹底形成閉環。 被束縛在被窩裡的雙手伸出,攬住了沈燼墨的脖頸:“沈燼墨,我知道這一仗要怎麼翻身了。” 手腳並用,將謝南星緊緊鎖在懷裡。 沈燼墨將謝南星要走的路盡數推出:“謝南星,萬民鼓不準敲。” “萬民鼓是什麼?” 沈燼墨捏了謝南星的腰一把:“你不要急,會有人會比你更著急,我們等得起。” “好好好,聽你的。” 謝南星咬著沈燼墨的喉結狠嘬一口,他才不會聽沈燼墨的。 牢房被裝點得再像家,在謝南星看來,依然是一個晦氣的地方。 辭舊迎新,不當在牢房之內。 窩在沈燼墨懷裡的這一覺睡得極沉,等到謝南星醒來之時,楊槐帶著小高直接將午膳送到了牢房。 同沈燼墨一道用完午膳,謝南星直接在牢房內做了決定:“將所有證據盡數整理,今夜上呈大理寺,承認太傅是為沈燼墨所殺。” 謝南星這身份,若要夜闖皇宮,可是會將小命交待出去的。 至於為什麼非要連夜上呈證據,那自然是謝南星輾轉數日,最終還是選擇了坦然接受這個結局。 而在上呈證據的當日,謝南星還在牢房內廝混了一整日,擺明的就是他謝南星的態度。 他謝南星泯滅良知,背師滅祖,眼中心中都只裝得下情愛的人。 他呀,最後選擇了和沈燼墨同流合汙。 接下來,不論是沈燼墨這條命,還是謝南星這條命,又一次交到夏弘手中。 然,已經來到屬於沈燼墨的時代。 沈燼墨不樂意,誰又能傷沈燼墨分毫? 白晝尚未歇下,手裡握著這厚厚一沓證據的夏弘,就已經迫不及待讓歲一直接將沈燼墨給擄到了皇宮。 親自拿著那一沓證據遞到沈燼墨手中:“你瞧瞧,謝南星這一手證據備的還真是讓你再無翻身之地。” 沈燼墨拿著這些個證據翻了翻:“這若不是臣的枕邊人,臣此生怕不是就要將小命交待在他手裡的。” “哈哈哈。”夏弘笑得極為暢快:“朕以前還當他只能給你當個賢內助,你現在瞧瞧,這人都已經能陪著你上陣殺敵了。” “他呀,這身子骨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