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也不怪忘衡非要娶你,你的確是個聰慧的孩子。” 這一言落下,便證明謝南星今日這一關過了。 夏弘看著眼前的韓洲和謝南星,明明是天差地別的兩人,他其實想不太通,兩人緣何能生出這般情誼。 顯而易見,韓洲的好只是對謝南星本人的好,而不是因為看在沈燼墨的面子上。 夏弘腦子裡多了些旁的想法,可一旦想著謝南星和沈燼墨這生死與共的情誼,又明白他的那種念頭絕對不會出現。 “護住小九縱然是你們的本分,但朕依然要褒獎你們這番不畏強權的堅定。” “你們說說,希望朕賞你們什麼?” 韓洲微微彷徨,深吸一口氣,單膝跪地道:“微臣希望有朝一日,能為國戍守邊疆。” 謝南星聽著韓洲這話,頭皮猛地一扯。 眼下這般時機,屬實不是最好的契機。 韓洲最好能以被迫者的姿態踏上邊境的戰場,如今這般主動渴求,會在來日成為落在韓洲頭上的劍刃。 縱心如擂鼓,謝南星也並不敢說出任何勸慰推輓之言。 這是韓洲的決定, 也是夏弘自我的決定。 這些日子夏弘歇息的不如之前舒坦,但如今日日都能同鍾元元待在一處,縱然得不到幾次笑臉,但夏弘這情緒卻是前所未有的穩定。 屋內霎那之間陷入寂靜,夏弘腦海浮現了很多人。 沈駿,夏欣,吳辭修,忠勤侯,韓淑…… 想著這些日子從東境傳來的訊息,若是戰事吃緊,韓淑一女子扛不住邊境之苦,那韓洲這人遲早都得走到邊境。 他夏弘不可能成為那割地賠款的君王,更不會成為那亡國之君。 “朕知曉你們姐弟都想替侯夫人報仇,百善孝為先,若來日時機合適,朕允你們姐弟一道去東境。” 肆意的眼眸在得到這番允諾之後,染上了水光。 嗓音哽咽,韓洲此生頭一次真心實意的朝著夏弘磕頭:“微臣謝皇上隆恩。” 夏弘側頭看向謝南星:“南星想要什麼?” 謝南星嘴角的弧度有些淺:“草民今日犯下這麼多罪過,皇上不怪罪便已經是天恩,南星不敢有所求。” “哈哈。”悵然笑了幾聲,夏弘繼續道:“你只管說,真罰了你,小九的阿孃指不定要生朕的氣。” 夏弘,倒還真希望鍾元元生他的氣。 也不知道他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 謝南星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道:“沈燼墨此番賑災離家頗久,不知等到他歸來,能不能讓他多陪草民幾日?” 謝南星想著雙災降臨,又覺得不能單純守株待兔。 反悔的言論有些著急,生怕說晚了夏弘便不聽了:“若是定西郡災情緩解,沈燼墨遲遲不歸,草民能不能去陪陪他?” 眼前病怏怏的謝南星加上這般急切的模樣,有種賞心悅目的孩子氣:“朕允了,不過就算你想出洛安,也得等小九這事塵埃落定。” “多謝皇上恩典。” 夏弘揮了揮手,對著林公公叮囑道:“小林子,宮學那些個人也安排人全都好生送出去。” 林公公領命將這些個事情全部安排好,才拿著三個白瓷瓶出現在夏弘身側: “這瓷瓶被扔在從宮學去往太醫院的路上,舒太醫回稟說,的確是‘竭血’之毒。” “而這個瓷瓶是在宮學花壇之下找到,舒太醫看了看,說裡面的也是‘竭血’之毒。” “裝的粉末無毒,奴才又讓人拿到御膳房看了看,說裡面裝的是麵粉。” 夏弘握住這三個瓷瓶,真相早已昭然若揭。 除了夏陵和鍾落月母子聯手,還真是沒有人能在這皇宮阻撓那前往金鑾殿求救的宮人。 腦海浮現出鍾元元在風雨之中揹著夏域前行的身影,想著積年夙願即將得償,夏弘對鍾落月其人的厭棄又深了幾分。 這兩瓶空了的毒藥,必然一瓶被夏域吃下,一瓶被夏城吃下。 至於那一瓶子麵粉,自然是被投到了夏南星的玉碟中。 反觀如今這局勢,夏城自己所中的毒,必然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親自服下。 雖說夏城和夏域都是今日中毒,若這毒是夏域所下,那吃下宮學提供餐食的夏城必然不會是夏域所下。 而只有夏城是這投毒之人,才能在意識到情況險峻之後,選擇讓自己從這投毒之人變成受害人。 “小林子,你說夏城緣何要放過謝南星?” 林公公思索片刻:“皇上才是這天下共主,您如今青眼有加的人,這些個皇子自然也不敢動。” 這番答案夏弘自然喜歡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算他夏弘要這些個兒子的命,他們也當匍匐謝恩。 下一瞬,夏弘想到了夏陵:“朕這些個兒子再是內鬥,也知道不觸朕的逆鱗,也就朕的太子太不聽話了。” 林公公的腰又垂了幾分:“皇后娘娘對九皇子醫治橫加阻攔,不知可否和太子有關?” “不著急。”夏弘從林公公手中的摺扇拿過來:“眼前這些個人是不是有罪,端看長嫂日後想走一條怎樣的道路。” 主僕二人這番話剛落下不久,小憩了一會的鐘元元便敲響了房門:“皇上。” 夏弘親自從凳子上起身,將房門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