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9章 臣沈燼墨前來複命

雨水將所有行兇的痕跡掩埋,沈燼墨策馬疾馳,帶著那兩顆人頭朝著皇宮而去。 回到宮門之時,時辰已經到了子時。 和上一次夜跪皇宮不一樣,今夜守在宮門的侍衛在看清那頭戴斗笠,渾身陰冷的人是沈燼墨時,便趕忙替他將已經過了落鑰時間的宮門開啟。 唯恐慢了一瞬便被沈燼墨記恨上。 從宮門去往的金殿每一步,前有小太監替沈燼墨引路,後有宮女太監跪在地上,將那混合著鮮血和雨水的地面擦拭乾淨。 不論這座皇宮埋葬了多少鮮活的生命,待到下一個日頭升起之時,它依然都是那副乾淨到不染塵埃的模樣。 子時的金殿燈火通明,顯而易見,這座皇宮的主人在等著沈燼墨來安他的心。 雙手高舉黑木匣子,沈燼墨跪地叩首:“臣沈燼墨前來複命。” 夏弘在林公公的攙扶之下走下高臺,看著那還在不斷滲出鮮血的盒子,夏弘驟然想起了夏啟。 想起了夏啟被他砍下的頭顱,也曾是用這樣一個黑木匣子裝著埋入皇陵。 心略微顫抖,夏弘的容色透出慘敗,夏弘轉身回到龍椅之上,朝著林公公頷首。 林公公朝著沈燼墨走去,將那黑色的木盒開啟,略微看了一眼便被嚇到連退兩步,繼而摔倒在地。 夏弘不滿皺眉,但瞧著林公公的模樣,也不敢走下龍椅:“何故如此慌張?” 林公公慌忙跪地,顫聲稟報:“裡面的確是逍遙王和王妃,兩人皆是死不瞑目。” 慘白僵硬的容顏,死不瞑目的眼眸,黑夜的燭火,易容之後相似的輪廓,先入為主的人心,讓林公公不可能給出第二種答案。 沈燼墨瞧著嘴唇緊抿的夏弘,將那匣子放在地上,當著夏弘的面親自替匣子內的兩人合上眼睛。 夏弘微微低頭,透過燭光看到那和夏徹與陳蘿一般無二的髮飾,默默閉上了眼眸。 “那個山匪頭子看在陳蘿懷孕的份上饒了他們,臣手下的人直接握著刀砍下去的動作有些快,眼睛沒合上也實屬正常。” 黑木匣子被重新被合上,再次抬頭,沈燼墨嘴角勾著的弧度以及說話的嗓音,都透出些許陰沉。 就像是這個夜晚,沈燼墨將靈魂典當給了惡魔,尚且來不及贖回。 夏弘藉著飲茶,刻意迴避與沈燼墨的對視:“忘衡接下來準備如何安排?” “先帝嫡子已經離開洛安,自今日起,是生是死皆與這洛安無關。” 沈燼墨知曉夏弘心底唯一的那一絲善念,落在哪個求而不得的人身上。 所以他要全了夏弘這自以為是的真心。 夏弘微微點頭,一直等候在偏殿的舒太醫在林公公的帶領下,攜著解藥躬身在沈燼墨身邊。 低垂的眼眸控制不住的看著地上那一小灘鮮血,想著這匣子裡裝著的東西,舒太醫兩手下意識攥拳。 他徹底欠下了那人一個兒子。 林公公推了推舒太醫,舒太醫才回神道:“沈大人,這是纏染解藥,您吃下之後,這身體便徹底康健了。” 伸出染血的手,意圖將那裝著藥丸的盒子開啟,卻被舒太醫當即伸手阻止。 “沈大人,您可略加梳洗泡泡澡,活絡血脈之後再服用,這般藥效當更好。” 沈燼墨並未立即應允,而是抬頭看向龍椅之上的夏弘,徵詢著夏弘的意見。 也不知是不是夏弘的錯覺,他總覺得今夜的沈燼墨身上的殺氣,有些陰冷。 喝下好幾口熱茶,夏弘道:“忘衡這些日子辛苦了,接下來便多歇息幾日,待到休息夠了再回侍衛司任職。” “臣遵旨。” 沈燼墨又舉了舉手上的黑木匣子,嘴角勾著淺淺的弧度,問:“這個皇上要收起來嗎?” “你自行處置便可。” 夏弘嘴角的笑有些凝滯,他想到了自己親自斬殺夏啟之後反應,又想到自己走出陰霾的法子,道: “謝南星這幾日都莫要來宮學,陪著你好好歇息幾日。” 夏弘的意思是,沈燼墨要趕快將這滿身的陰翳洗刷乾淨。 一日不洗刷乾淨,那便一日不要湊到他跟前來。 免得讓他時時想到那死了十幾年的人。 光是想到,夏啟便覺得晦氣。 沈燼墨領命離開皇宮,再次回到謝府,府內沒有那個日日等他回家的人。 偽裝出來的陰翳被卸下,沈燼墨鄭重的將手裡的木匣子放到墨平手中,閉著眼眸道:“厚葬。” “是。”墨平低頭垂首:“主子昨日交待過,讓葬在東山向陽那一面的山腰,待他回來會親自替二人立碑。” “嗯。”沈燼墨應了一字,未再多言。 . 晨光刺破烏雲,將昨夜的黑暗驅散。 夏徹晃動有些暈乎的腦袋,待到神思略微恢復幾分,心頭便猛的一驚:“阿蘿,阿蘿。” 睡在夏徹身邊的陳蘿聽到這呼叫,也乍然驚醒,下意識將手遞到夏徹手中。 兩雙透著初醒朦朧的眸子在對視的那一瞬,眼淚從陳蘿的眼中流下。 是劫後餘生。 將陳蘿摟入懷中,夏徹眷戀的將頭埋在陳蘿的髮間。 透著肆無忌憚。 他年少之時定下的太子妃,如今真的成為了他的妻,還懷著他的孩子。 夏徹的眼眶,也在這一瞬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