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染了一抹鮮紅,圍觀的人潮宛若螻蟻,周遭的拉扯越來越多。
沈燼墨手裡的軟鞭隨心一甩,便是亂飛的血沫子。
默默將鮮紅吞嚥,不願連累周遭百姓,一個眼神,虎威軍就將所有百姓帶離。
咬牙切齒,韓淑罵道:“沈燼墨,你這個瘋子!”
“韓洲自己找死,謝南星因他之死同我離心離了神都,所以你也彆著急,這筆仇我會慢慢同你忠勤侯府算。”
不顧沈燼墨落在身上的鉗制,韓淑用箭鞘直接朝著沈燼墨手臂甩去。
精鐵製造之箭鞘當即變形,官袍被劃破,沈燼墨被裸露在外的肌理氤出鮮紅。
韓侯提著長劍將沈燼墨落在韓淑身上的腳逼退,將韓淑緊緊護在身後。
目光從父女二人身上挪開,落在官袍裡頭被損毀的裡衣之上。
這是謝南星替他買的,壞一件,便會少一件。
仿若示威的鞭子,將那些堪堪站直的將領抽到口吐鮮血。
“韓侯如今就郡主這一個孩子,近來莫要讓她舞刀弄槍,盯著她多捏捏繡花針,你忠勤侯府的婚事,本官保了。”
韓淑緊緊攥住韓侯握劍意圖指向沈燼墨的手,那雙見慣鮮血的眼眸,出現了飄忽。
這神都曾有無數人仗著沈燼墨不為外人道的忍讓步步緊逼,且他們的大多未因挑釁而喪命。
謝南星是阻撓沈燼墨踏入無盡深淵的那根繩。
謝南星死了,沈燼墨將不再向往日頭。
他以靈魂做交易,成為了黑暗的主宰。
再有膽敢挑釁之人,必當以命相抵。
早朝在沈燼墨有意無意把玩手臂傷口,金鑾殿內頻頻頻落下鮮血的詭異氛圍之中結束。
晴空萬里,沈燼墨行在冬日暖陽下,成了天地之間唯一的一抹黑。
守在金殿門頭之下的小德子,遠遠瞧見遠處那一抹人影,便跑著湊到沈燼墨跟前打著千兒行禮。
他可不敢忘記,如今寒冬臘月在皇宮餵食老虎的林公公,就是因著沒有伺候好沈燼墨才落得那般田地。
現在這個御前太監總管雖然幹得膽戰心驚,可那如流水般的金銀以及滿皇宮的奉承,自會在每一個夜晚撫平心頭委屈。
權力啊,可真是個令人沉迷的東西。
踮腳將傘舉過沈燼墨頭頂,替沈燼墨將頭頂的日頭遮擋。
眸光落在沈燼墨的手臂之上,小德子眼中蓄滿心疼:“這是哪個天殺的竟然敢傷了沈大人,等會皇上知道了必然要誅他九族!”
義憤填膺到仿若能感知沈燼墨疼痛的言語,未能收穫小德子任何一個眼神。
撩起墨紅交疊之袍擺,沈燼墨雙膝跪於殿門所在之處。
“皇上,臣來遲,皇上恕罪。”
因著沈燼墨數日未進金殿侍奉覺著自個兒此舉玩得過火,準備親自去沈府安慰沈燼墨一番的夏弘,聽到沈燼墨的嗓音,總算舒了一口氣。
親自彎腰將沈燼墨攙扶起身,一手握著沈燼墨的手腕入殿,讓其穩坐在為其特製的軟凳之上。
鼻息之間的血腥讓夏弘眉眼一皺,夏弘示意小德子去請太醫。
“今日才出府,何人這般大的膽子竟然敢傷你?”
“從忠勤侯府經過,被韓淑帶著手裡的兵圍剿了。”
無悲無喜,無傷無痛,沈燼墨吐出的每一字縱謙卑,卻也被嚴寒侵蝕。
“大膽!”
一手將手中茶盞砸落在地,君王之怒迫得金殿內外,盡數匍匐保命。
“來人,將韓淑給朕召喚進宮,朕要親審。”
鮮紅未乾的手端著茶盞,沈燼墨平冷道:“皇上,臣不想見到韓氏一族的任何人。”
剋制之後的任性,恰到好處的誘發了夏弘的憐憫,以及不用對臣子低頭的慶幸。
“都聽忘衡的,你有什麼想要的,朕都會滿足於你。”
沈燼墨看著眼前滿目縱容的帝王,將這些日子自我妥協的難耐,透過眸子展露給夏弘跟前。
直到夏弘挪開目光,拿著剪子去修剪身後的梅瓶,沈燼墨才道:“皇上,謝南星死了,被夏陵害死的。”
“歲一帶了那麼多人去護謝南星,最後沒有護住。”
這兩人的性命,沈燼墨都要。
“等過了這關口,夏陵的性命都交由你處置,朕說到做到。”
抬手輕拍沈燼墨的腦袋,夏弘直接躍過歲一。
沈燼墨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