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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旬大人,他們還有機會活嗎?

“你們能不知道嗎?”離旬瀾最近的山賊憤怒反問:“不就是你們指使的嗎?” “大當家,今日這一出鬧到這般程度,你們就算得了銀子,也保不住命。” “若你們確為無可奈何,旬某會盡全力替你們向皇上求一條活路。” 三元及第,繼而成為東宮最為風光的內臣,一心只想著輔佐夏陵成為明君。 可如今被困山洞數日,窺見民生的另一番景象,旬瀾開始質疑自己曾經選擇的那條路,是否是他想走之路。 大當家落在旬瀾身上的目光透著探究,站在他身旁的山賊低聲勸慰:“大當家,咱死都不怕,告訴他又何妨?” 大當家環視四周,在所有兄弟的認可之下沉下頭顱,兇狠退散,取而代之的是狼狽。 “我們這夥子人啊,也是過了幾年安穩日子的。” “新朝建立之時給我們分了田地,又免了賦稅,我們自然幹勁十足,家裡也是越過越好。” “過了幾年,雖然開始收了點賦稅,但家家戶戶都還有餘糧,日子也能勉強過下去。” “如今這三十賦一的稅收按理說也不能算高,可自從這田地允許買賣抵押,我們這日子才開始過得一日不如一日。” 縱然被綁了手腳坐在地上,旬瀾卻並不狼狽:“既然覺著賦稅不高,你們為何不耕田地,反而做了這打家劫舍,甚至要挾朝廷命官之事?” 大當家唉唉嘆氣,接續道:“我們也沒想過要挾朝廷,我們只是想找你爹換點銀子。” “如今雖然不是災年,但誰家還沒個三災兩病?”說這話的是一個婦人,懷裡還抱著個三歲的孩子。 “我家孩子生了一場病,沒了銀子便只能將田地抵扣給了員外換救命的銀子,我們一家子靠給員外當個佃戶混口飯吃。” “三兒家還算好的,當時將田地抵扣的銀子還算合適,到了我家老孃辦身後事之時,我那地兒就只賣到了原本的一半。” 日子越過越苦,抵扣農田的人越來越多,這抵扣的價格卻一日低過一日。 這價格你不接受,有的是人接受。 你今日不抵扣,明日價格只會越來越低。 “我們都沒念過書,也不識字,辛辛苦苦當了一年佃戶留下的幾口米,最後連交賦稅都不夠。” 民生之艱辛,自來不是旬瀾這高居廟堂之人可查:“你們田地既然抵扣了,緣何還要交賦稅?” “當初簽字畫押的契約說的便是賦稅自擔。”大當家喝下一口燒刀子:“我們也找官府要過說法,最後卻是以被打一頓板子了事。” 這一番話說完,旬瀾和韓淑的身姿一瞬便沉重了起來。 這些年風調雨順,他們只聽到全國各地的糧倉早已裝不不進新糧,卻從未想到這莊稼漢子竟然連口飽飯都吃不上。 被婦人抱在懷裡的小兒醒來,揉了揉眼睛朝著韓淑詢問:“你是誰啊?我沒見過你欸。” 山洞內的所有山匪一瞬警覺,婦人抱著小兒朝後連退數步,洞內的山賊抄起傢伙就朝著韓淑圍了上來。 打鬥聲起,韓淑不欲傷人,手裡的劍刃未曾出鞘,使出的拳頭與踢出的腿腳也沒用什麼力氣,反倒讓這些山匪覺得韓淑好欺。 躲閃不及,遮在臉上的黑色面巾被山匪挑下,韓淑露了本來面貌。 “這……這就是那個郡主。” 大當家聽著這話當即便覺得自己被旬瀾騙了,這人剛剛那一番話為的就是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好讓這女人殺了他們去換取功勞。 怒步走到旬瀾面前,一手扣住旬瀾的喉嚨:“劍放下,不然我殺了他。” 旬瀾嘴角微微一笑,有點苦。 這兩日他這脖子也還真是多災多難。 這不,喉口湧上腥甜,來不及嚥下的鮮血順著嘴角流下。 旬瀾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當是狼狽極了,必然汙了韓淑的眼。 將手裡的的劍放下,韓淑選擇束手就擒。 兩人雙雙被捆綁扔到了角落,旬瀾靠著巖壁重重喘了幾口氣,垂首道歉:“對不起,是旬某拖累了郡主。” 沒有怪罪,皇命在身,韓淑本就當救旬瀾:“旬大人還真是一介弱男子,隨便一個什麼人都能把你綁了去。” “郡主教訓的是。”誠懇點頭,和韓淑比起來,旬瀾的確有些不濟事:“等旬某出了山洞,必然好好強身健體。” 洞內寂靜,夜深天冷,旬瀾又受了點傷,韓淑不敢讓旬瀾睡去,便主動攀談起來:“剛剛聽到的這一番話,旬大人如何考慮?” “任何政令從上往下傳達之時,會存在無數變故,一郡一縣一鄉之民生很多時候並不取決於朝廷之命令,而是取決於政令的執行者。” 很小聲的問,韓淑並不想表現出自己的立場:“旬大人,他們還有機會活嗎?” 緩緩側目,溫眸含笑:“旬某此生,必當以福澤民生為己任。” 月光爬出陰霾,透過洞口灑進山洞,落在兩人身上。 韓淑唇間綻出一抹笑容,是旬瀾頭一次在韓淑臉上見到的笑容:“若真能如此,今日本郡主成了俘虜之事,倒也值得。” “郡主,旬某收回曾經對您說過的那句話。” 攏共也沒說過幾次話,韓淑還真就忘記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