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燼墨將氣呼呼的謝南星抱進了堂屋,風箏掛在屋簷之下,中門大開,兩人窩在一處在等著這場風雪停歇。
“沈燼墨,這風雪小一些,我們就去放紙鳶。”
沈燼墨握著謝南星被凍到通紅的手靠近火光,一點一點烤暖:“好。”
山中風雪大自當難於出行,可呈送摺子約定的時間,就算這天上下刀子,沈燼墨也得帶著謝南星迴神都。
而這繫著經幡的紙鳶,當在終青山放,也只能在終青山放
謝南星兩手比在嘴邊,朝著天上喊:“老天爺,求求你乖一些咯,錯過這個紙鳶,你再也看不到這般好看的紙鳶了。”
此話落下,庭前的風雪在原地打起了旋,似乎比剛剛還大了些。
謝南星瞪著眼睛看著屋外的風雪,下一瞬直接窩進沈燼墨懷裡,指著屋外的風雪,委屈控訴。
“夫君,他欺負我。”
這般模樣像足了找大人撐腰的小孩,沈燼墨這等護短之人,自然不會讓謝南星失落。
微微點頭,帶著內力的掌風迎著那風旋而去,直接將那繞圈上升的寒氣打散。
“好了。”
謝南星抬眼看向屋外,眸中的歡喜與挑釁,肆意交疊。
“沈燼墨,你真厲害。”
話落,屋外的風旋又起。
謝南星滿目不可置信,看著沈燼墨再度伸出的手,下意識的摟入懷中。
內力精貴,謝南星才不會讓沈燼墨白白浪費。
“沒事,我力氣大。”
“不打了。”
說著,謝南星從凳子上起身,將堂屋的門關上。
嘴角微揚,眉眼狡黠:“我們又不傻,同他鬧什麼鬧。”
等到了留在終青山的最後一日,這風雪雖然沒有再變大,可依然不是那用竹篾製造之紙鳶能承受的力道。
墨平帶著一應僕從開始整理著回神都的行李,謝南星雙手支著下巴看著這場風雪,哀怨滿目。
“這老天爺還真是小氣,我不就笑了笑嗎,他至於記仇這般久嗎?”
“沈燼墨,我決定了,下次再也不求神拜佛了。”
“算了算了,該拜還得拜。”
完成了自我妥協,沈燼墨正好將用火烤好的橘子喂到謝南星嘴邊。
給謝南星喂完這個橘子,沈燼墨牽著謝南星的手入了屋內。
替謝南星多添了一件皮子坎肩,戴上毛茸茸的狐狸皮圍脖,拿出帽簷最是寬大的那件大氅替謝南星披上。
帽子一戴,謝南星只有在仰頭之時,才能露出一雙澄澈的眸子。
往謝南星的靴子裡頭墊了一層油紙,又把謝南星每日都要穿的水履套在皮靴之上,沈燼墨才開始收拾自己。
風雪愈甚,沈燼墨拿著紙鳶蹲在謝南星跟前:“沈某想邀謝公子縱紙鳶壓風雪,不知謝公子意下如何?”
風雪不順意,那沈燼墨,便要帶著謝南星壓風踏雪。
謝南星這一瞬也不在乎這風箏能否完整,他就是極想將這風箏放上天空。
“嗯,若是被風吹散了,那也是吹到了太傅跟前。”
大手牽小手走出屋內,連把油紙傘都沒打的兩人,顯得不太聰慧。
墨平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這被風雪吹到飄揚的紙鳶尾巴,最後沒有選擇跟上去。
目送兩位主子出了庭院,墨平湊到一個勁兒幹活的陸白身側道:“這大雪天放紙鳶,還是頭一遭見。”
陸白低頭,繼續扛著行李往馬車內走:“嗯。”
“陸白,你從小到大話都這麼少嗎?”
陸白回頭:“墨安沒有嫌你話多嗎?”
墨平警鈴大作:“你怎麼知道的?”
人都帶回過謝府,陸白若是不知道,這小命也甭想要了。
不僅他知道,兩位主子都一清二楚。
“主子的事你管那麼多做甚,幹好你的活計不就成了?”
“欸……”
墨平語滯,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被人這般訓導了。
雖然陸白說得也有道理,但一個人對什麼都不好奇,真的正常嗎?
說句心裡話,這一瞬的墨平有些想楊槐。
牽著謝南星的手,從山腳走到山腰開闊平坦之處。
這是沈燼墨早早來踩過的點,周遭那些會影響紙鳶隨風而起的樹木,都被沈燼墨帶著阿順一道給砍了。
穿著水履不便奔跑,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