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短暫停留的痕跡被迅速掩埋,待到身後追兵靠近之時,四輛馬車朝著四個不同方向飛馳。
一路追蹤而來的暗衛先是細細分析了一陣地上車馬留下之印跡,又在瞧見前方發出的訊號彈後,將七成暗衛用於追蹤楊槐和陸白所往之方向。
剩下的三成暗衛,兩成用於追蹤那輛有陵王府特殊標記的馬車而去,剩下的一成,則是跟著那輛裝著眾多箱籠的馬車朝著那愈發難行的山路而往。
行至馬車無法通行之處,謝南星在護衛的攙扶之下離開馬車,按照沈燼墨提供的地圖,徒步入了那荊棘遍佈之所。
待到謝南星離去不久,那原本裝著眾多行李的馬車內傳出了新的動靜。
不多時一胖乎乎的人從最大的木箱裡頭鑽出,抖了抖身上的糕點沫沫,將口袋裡最後一條小肉乾叼進嘴裡。
小高覺得自己個真的還挺爭氣了,過往馬車坐久了總要吐,這一次藏在馬車這麼多天,硬是平平順順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拿出馬鞭將馬車又朝前趕了十來裡地,直到聽見身後傳來追兵的議論之時,小高才轉身找到一處足以遮掩其身影的灌木,將自己浸入那寒涼透骨的山泉之中。
而是餘名循著馬車車軸而來的暗衛,握著劍將所有箱籠都插了個遍,在沒有發現任何痕跡之後,又將馬車裡頭值錢的物什各自分了。
站在馬車前室巡視周遭環境:“大哥,謝南星會不會直接藏這水裡頭?”
“就謝南星那身子骨,多泡一會涼水都不用我們抓,自個兒就死在這池子裡頭了。”
“還是大哥聰慧。”小弟狗腿的誇了一句,又問:“那咱現在要往何處追去。”
大哥指了一處方向,所有暗衛當即緊跟大哥步伐,騎馬在叢林中飛速竄動。
不一會,就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高小心翼翼從泉水中鑽出,又重新進入馬車。
忍著嚴寒吸了吸鼻子,小高嘴角竟然多了一抹笑。
他家主子還真是聰慧,那些被帶走的珠寶裡頭下了毒,這些個貪財之人應當回不來了。
而那後頭追來的暗衛循著這馬蹄印子追去,瞧見那些個人的屍首,指不定直接亂了方向。
將溼透的衣裳塞入箱籠裡頭,又往池塘裡扔了幾件謝南星的衣裳,小高才一顫一顫踩著枯葉,朝著謝南星的方向追去。
楊槐所在的玄鐵馬車承擔了多數追兵的火力,那由玄鐵造就的馬車讓所有箭矢無的放矢,逼得這些個追兵乾脆將弓弩盡數扔了,一個勁兒握著刀刃朝著馬車追來。
馬車被追兵急速包圍,殺紅了眼的護衛用血肉之軀,一次又一次的護住楊槐所在的馬車,未曾讓任何一人將馬車車門撞開。
此刻他們要護住的,不僅僅是毫無功法修為的楊槐,更是那鑽入密林的謝南星。
這股主力能多拖住一瞬,這些暗衛能多斬殺一人,謝南星逃出生天的機會,就會多上一分。
從跟著謝南星離開神都的那一日,他們就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活的。
死死握住匕首蹲跪在馬車車門所在之處,透過車門的縫隙看著那一個個死在自己跟前的護衛,恨意與無助相互交疊,化作了以命相搏的殺氣。
但楊槐,沒有鑽出馬車。
他離了馬車,讓這些暗衛知曉謝南星不在馬車裡頭,這些個追兵必當立即轉身。
低頭拿出那張由謝南星交到他手上的地圖,楊槐緊緊咬住牙關,直接將那張地圖用火摺子給燒了,眼中的孤注一擲的決絕。
他可以在轉移暗衛注意力的過程中,將這條性命交待出去。
但他主子的行蹤,斷然不能被透露出去。
這世上最好的謝謝南星,一定要長長久久的活著。
瞧準雙方對峙留出的空隙,楊槐猛的推開車門又迅速合上,握著馬車裡頭的備用馬鞭,猛抽見慣沙場血腥的戰馬,衝破重重禁錮。
前方又有上百暗衛朝著此處而來,回頭看著身後被已經所剩無幾的暗衛,楊槐猛然閉上了眼眸。
他覺得如今的自己就像是被關在鐵籠的家禽,拼盡了每一絲力氣,除了讓自己更為狼狽,未曾產生一絲價值。
明知無用,楊槐卻不能退後分毫。
馬鞭再度揮舞,不要命的朝著前路衝擊。
一張極其熟悉的銀色面具將絢爛的夕陽折射,楊槐看著那騎馬站在暗衛最前頭的歲一,眼淚從那張鮮血斑駁的容色上滑落。
驟然拉緊的韁繩,讓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