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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皇后之位,朕日後必然會給你

自金鑾殿歸來,夏弘便把自己關在金殿書房之內。 夏弘不敢去見鍾元元。 這個於天下女子而言,代表著絕對殊榮得位份和稱號,於鍾元元而言卻是恥辱。 夏弘知曉的,可他還是這麼做了。 被黎源之死反將一軍的夏弘,在提及鍾元元之時心底的情緒驟然生變。 他害怕鍾元元坐上中宮之位,重新走到朝臣跟前,藉助昔年之威勢替夏域招攬朝臣,繼而逼得他再也失去對朝堂得管控。 他怕的。 他一直都有些怕鍾元元這個長嫂。 可越怕,夏弘就越想將心中的畏懼,踩在腳下。 故他在最後下旨的一瞬,將皇后二字嚥下,將宸皇貴妃四字吐出。 被帶回金殿的沈燼墨立在漆紅的木門之外,凌厲的鷹眸平靜看向這未曾停下的風雪。 耳畔聽著殿內較之以往更為沉重的呼吸,沈燼墨沉默感知著一國之君名為內疚,實為試探的行徑。 沈燼墨心頭是有些慶幸的,如果不是夏弘到了最後關口,親自將自己所謂的真心推翻,他今日要想從這宮內脫險,也必然少不得要脫一層皮。 夏弘對鍾元元的虧欠,最終會化作對沈燼墨超乎尋常的寬恕。 寬恕一把劍刃不慎倒戈,傷了他的主。 目光所觸及的紅白與金黃之間,浮現一月白衣裳著身,外披紫色披風的身影。 鍾落月親自提著食盒,帶著數名宮女太監,從雕樑畫棟之間走來。 距離尚遠,沈燼墨就已朝著來人之處雙膝跪地。 沒有請安,沒有抬頭,只是虔誠的跪在地上。 在沈燼墨跟前停下,鍾元元一手將沈燼墨扶起,身後得到叮囑的宮女將另外一個食盒遞上。 午膳的時辰早已過去,夏弘想透過絕食來演繹自己的真心悔改,沈燼墨自然也吃不上一點。 鍾元元指了指偏殿:“你去裡頭先用膳,後頭皇上有事會另外再召喚你。” 穩穩接過食盒,沈燼墨攥住食盒提手:“您用膳了嗎?” 淺淺點頭,鍾元元溫聲催促,卻帶著不容抗拒:“好孩子,去吧。” 偏殿開門的聲響傳來,鍾元元朝著書房走去。 沒有敲門,一手推開那扇厚重的木門,看了一眼那坐在殿內臺階之上低著頭的一國之君,鍾元元朝著桌子走去。 開啟食盒,將裡頭的麵條端出放在木桌之上:“皇上,要邊用膳邊聊嗎。” 狀似需要夏弘應允的事情,從鍾元元口中說出,倒像是平靜的決定。 低垂的頭顱微微抬起,夏弘與坐在八仙桌前的鐘元元雙目對視。 眼前之人容色平靜,毫無生怒或生怨之跡象。 夏弘的心,五味雜陳。 一個令夏弘極其無助的事實呈現在臺面之上。 鍾元元壓根不在乎由夏弘賦予的名分。 不論夏弘今日賦予鍾元元的,是一介才人,還是一國之後,鍾元元都不在乎。 沉默的從地上站起,所有情緒在朝著鍾元元所在之處走去的過程中,被緩緩壓制。 拿起筷子,溫熱的麵條入口,夏弘心頭熨帖不少。 “這面是元元親自做的?” “嗯。” 夏弘吃麵的動作大了些許,眉眼染了幾分笑意:“朕一口就嚐出來了,只有長嫂做的面才這般好吃。” 那些揭竿而起的日子,也就生辰或者除夕之日才能吃上一口麵條。 屬於夏弘那些年的歲歲年年,都少不了由自己長嫂親自煮的這碗麵條。 所以,那些歲月,那些好,他的長嫂必然也記得。 一碗麵吃了一半,夏弘用膳的速度慢了下來,心底的內疚倒是真切了幾分。 “元元,朕答應你的皇后之位,日後必然會給你。” “如今鍾落月已經被廢,這後宮的事情全權交到你手上。” “不了。” 拒絕。 鍾元元是這後宮頭一個敢直接拒絕夏弘的人。 這些年下來,夏弘卻早已習慣。 “長嫂還是生氣了?” 光是這般問,夏弘心頭便蔓延出縷縷興奮。 如果鍾元元回答一個‘是’,夏弘覺得自己明日就能改了旨意,立鍾元元為後。 不過,也不一定。 “並未。”很輕柔的嗓音,帶著鍾元元解釋的言語:“來到皇上身邊,不是要做皇上的后妃,是要做域兒的阿孃。” 頓了頓,鍾元元補充道:“以及這金殿的女主人。” 至於旁的,本來就不重要。 夏弘握住筷子的手緊了緊,嘴角染上笑意,卻轉瞬消失。 “那你緣何不願意替朕管著這後宮?” “後宮是皇上的後宮,而不是這金殿的後宮。” 又是良久沉默,鍾元元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我如今年歲大了,實在經受不起這後宮算來算去的繁瑣。” “這有什麼。”面吃完了,湯也喝完了:“誰不聽你話,你直接下令殺了就好。” “有朕做你的靠山,你什麼都不用怕。” 鍾元元又一次將夏弘的話跳開,親自將碗碟給收拾了起來:“我方才讓小墨去用膳了,要替皇上將小墨叫進來嗎?” 今日之事的前因後果早就傳到了鍾元元耳中,以她對夏弘的瞭解來說,深陷其中的沈燼墨不見得能落到什麼好。 與其說鍾元元今日是為寬解夏弘而來,不如說鍾元元是為沈燼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