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給陳瓊解釋:這是中盛堂高價聘的顧林大夫,顧大夫年少有為,剛過冠禮便考進了太醫院,顧大夫醫者仁心,速來愛給百姓看病,說是要精進醫術,中盛堂便在顧大夫休沐時請他坐堂。
陳瓊這才鬆一口氣,放下心來。
他悄然看顧林拿帕子擦乾陳暮雪額上冷汗,從箱子裡拿出墊子放在陳暮雪手腕下,然後開始把脈。
過了一會兒,顧林回頭問陳瓊:你家公子氣滯血瘀,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
陳瓊聽不懂氣滯血瘀,一臉迷茫,聽顧林解釋道:就是心志鬱結。
哦,陳瓊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越過顧林去看床上的陳暮雪:是突然發生了些事,公子吃不下飯。
這便沒錯,顧林站起來,坐到桌上開始寫方子,一邊道:你家公子是情志不舒、氣機鬱滯,開了方子,藥得今夜飲下去兩回,咳估摸能鎮住,但主要還是要開解,使他情緒舒暢,才能康復。
陳瓊嘆了嘆氣,開解之事除了他家姑爺,誰也安撫不了公子。
多謝林大夫,我家公子症狀能有緩解也是好的。
顧林筆尖一頓,抬頭看了一眼陳瓊,見他面目清秀,臉圓圓的,梳著個半束髮髻,若不看喉結和衣裳,很容易模糊性別。
吃藥是其次,這病容易復發,拖成慢病後,每年到了冬天都要遷延不愈。
那可不行!陳瓊見顧林說得這般嚴重,翻臉比翻書還快:你是太醫院的大夫,還搞什麼心病還需心藥醫這一套,看不好我家公子,就是浪得虛名。
這咄咄逼人的語氣讓顧林只覺有些好笑,他擱下筆,把寫好的方子放到一邊,走近陳瓊道:這位小公子,我是大夫,又不是神仙,治病的事,需要病人和我配合。
陳瓊被顧林逼得後退半步,剛要懟回去,床上陳暮雪不知何時醒了,聲音虛弱喚陳瓊:陳瓊。
公子!陳瓊見陳暮雪醒來,也顧不得討人厭的大夫,巴巴兒繞過顧林,半蹲到床邊:你怎麼樣?
無事,什麼時辰了?陳暮雪嗓音嘶啞道。
陳瓊給陳暮雪掩了掩被子:還早呢,才戌時三刻,大夫剛剛瞧過,說不用擔心,好好養著過幾日就好了。
多謝,陳暮雪瞧了顧林一眼,轉而吩咐陳瓊:送送大夫。
公子身體康健,小染疾病,無需掛懷,顧林看床上陳暮雪溫和有禮,寬慰一句。
陳瓊起身引路,他便跟著離開屋子。
等陳瓊送完顧林,把藥方給小二去抓藥煎煮,然後才回到屋裡。
陳暮雪聽到掩門聲,睜開眼問陳瓊:晚上有人找我麼?
....沒有,陳瓊搖頭,知道陳暮雪想問什麼,回道:周侍郎那邊一有訊息我立馬跟公子說。
這時,小二在外面輕聲敲門:客官,藥已經叫人去抓了,熬好了就送來,您先前點的雪梨枇杷水已經煮好,現在要給您端進來麼?
等會兒。
陳瓊應聲去開門,接了湯壺進來,看了看,對陳暮雪道:酒樓燉的雪梨枇杷水看著不錯,公子先喝點。
陳暮雪本就覺得喉嚨像是被火滾過的,難受的很,一聽雪梨枇杷水,頓生渴意。
陳瓊扶陳暮雪半坐起來,用湯匙喂他喝湯。
雪梨放了冰糖,還是遮蓋不住枇杷葉煮水的苦澀,陳暮雪嚐了一口,皺起眉頭。
他忍著把一碗枇杷水喝完,道:明早你替我去周府問問情況,若沒回音,後日晚上咱們就返程迴風荷鄉去。
嗯,公子別擔心,好好養病,周侍郎與您是舊識,一定會竭力幫咱們姑爺。
陳瓊扶陳暮雪躺下去,只覺他家公子命苦,原也不是大病,還要操心這些事。
陳暮雪是怕李月來平白遭難,成了替死鬼,就是到陰曹地府,一肚子冤屈也投不了胎。
先寫信,我說你寫,陳暮雪撐手又要坐起來,啞聲道:....先讓我娘心裡有數,若她在幽州這邊有什麼法子,我們也好提前準備。
陳暮雪擔心易微對李月來的事不盡心,到時萬一牽連到陳家,她一紙解婚契丟給李月來,再用些人脈,摘的乾乾淨淨。
其次,易微真有辦法,他在這邊接到回信,得親自走動。
心思太過,喝完藥後,他們一封信寫了半宿,不停修改斟酌,像是給官老爺遞狀書一樣。
信一寫完,陳暮雪松了氣,身上又難受起來,渾身汗如雨下,痠軟困頓,難以入眠。
最後只得抱著水杯不停喝水解手,咳破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