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憤怒的是,此人居然膽敢以下流手段騷擾兩位冰清玉潔的女士!雖然當時沒有說得很清楚,陳公子對此是體諒的:女孩子面皮薄,不好說出口罷了!可現如今,此人居然坑蒙拐騙到了重慶府,這才叫‘是可忍孰不可忍’呢!
當下,他將趙東在江津幹得那些事情娓娓敘述出來,他口才頗好,這一番話說出來當真把滿桌子客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麥紫和陳慧如這兩位大小姐就在旁邊聽著,倆人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那位趙協理居然是這樣的人!
說完後,陳英舟還一臉嘆息:“我不知道此人在洋行中能做什麼,但是想來不過是‘坑蒙拐騙’四字;他好勇鬥狠還在其次,這人品嘛——”話未說完他就只是搖頭,“實在是不堪啊!”
秦尚文城府甚深,聽了這番話也是頗感詫異,他略思片刻,淡淡的說道:“這位趙協理可不是個簡單人物啊……紫姑娘,令兄待人真誠,可莫要被人騙了!”
“他敢!”麥大小姐一瞪眼,片刻之後面色又顯出躊躇之色,“我哥對他可是信任得很吶!不行,要趕緊告訴我哥去!”她顯然是個急性子,說了幾句,拋下眾人,風風火火上樓去了。秦三公子滿臉愕然的看著麥大小姐的背影,嘴裡還嘟嚷著:“這種人,給他點教訓就行了,找麥公子又有何用?!”
秦尚文見此狀只是淡淡一笑。
麥大小姐剛上樓梯,就見麥之白在樓梯口和幾個熟人說著話,她上前去一把拉住,然後走向樓梯拐角處。
“你不好好吃飯去,拉我幹嘛?”麥之白皺著眉頭問道。
“哥,我跟你說啊,那個趙協理……”她聲音清脆動聽,言辭便給,三言兩語就把一個窮兇極惡的趙協理描述得惟妙惟肖,“你聽我說啊,他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你可不要被他騙了!”
麥之白耐著性子聽完,也不談自己的觀感,只是搖頭苦笑;生意場上殺人不見血,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秦家和趙老弟生意上有所衝突,這種事情實在是司空見慣,不值得大驚小怪;趙東才具如何,他自問眼力還是有的,哪裡能輕信旁人的話;而讓人憤怒的是,秦家那兩位公子居然把趙東形容的如此窮兇極惡,人品低劣不堪,這個就有點過分了!
“紫妹,”他板著臉訓道,“看一個人如何,不是要看他如何說,而要看他如何做!明白嗎?”看見妹妹被自己說的一臉沮喪,忽又心軟,他把口氣放緩,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妹,你年紀還小,以後多學多看,不要聽風就是雨的,被人利用了尚不自知!”說罷還拍拍妹妹的肩膀。
麥大小姐無奈的回到自己桌子上,看見滿桌子的人都在看她,她恨恨的說道:“這人實在太狡猾……我哥根本不相信我!”說罷,咬牙切齒的做出兇惡狀;不過她容顏極美,再表現出兇惡面孔,旁觀的男人也不會覺得兇惡,只會認為賞心悅目。
“幾位安坐,我去告知麥兄吧;想來麥兄對小弟的話總信個幾分吧?”陳英舟也是一臉怒色。
“我哥還要帶他去樓上呢,說是要為他引見幾位德高望重之人;唉,你們說,這趙協理怎麼就這麼無恥呢?”說著,突然想起來前段時間的事,“哦,你們不知道,他還買了個小妾呢,那小姑娘才十歲,好可憐啊!慧如,你也見過的,是吧?”
身側的陳家大小姐連忙點頭,滿臉都是贊同的神色,同時對那位洋行趙協理的人品越發鄙視了。
“麥兄要為這位趙協理引見商會中人?”秦尚文略感詫異,“莫不是這位趙協理又要施展什麼騙術了?他從江津縣城混跡到此地,無非是騙財騙色,可不能讓他得逞了!”他轉頭四顧,建議道:“待會不如同去樓上?!假如這位趙協理果真要騙財,諸位不妨當場拆穿他的騙子伎倆,如何?”
“好!同去!”陳公子當即表示贊同。他心裡已經認定,這位鄉下趙少爺來到重慶絕無好事,至於秦二公子所說的什麼洋行協理,他對此嗤之以鼻;趙少爺最多認識幾個字,哪有這等本領去做進口棉貨生意?無非就是重操舊業,施展騙術罷了!而且這位趙大少爺還不止是騙財啊……想到此處,他的目光瞄向了在座的兩位姑娘——這兩個女孩、尤其是麥家大小姐,這可是絕色姿容啊,倘若被那鄉下野混混冒犯,那可真是唐突佳人了!
“何必這麼麻煩!”秦三公子秦尚武剛才聽了半天,早已是義憤填膺,按耐不住,當即站起來,“此人竟然如此無恥,麥公子顯然是被矇蔽住了,但須知今日還有我們幾人在,容不得他在此地施展騙術伎倆!”說著,把西裝袖子往上一捋,“我現在就去拆穿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