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入室行竊的賊今天還在屋裡怎麼辦?
顧白光著腳丫子站在門口,手搭在門板上猶豫不決。
但最終,顧白還是深吸口氣,緩緩的擰動了門把,悄悄的拉開了一條縫。
客廳裡的光亮透進來,明豔亮麗。
沒有什麼異常的動靜。
顧白小心的將房門拉開,探出個頭來左右看看,從並不算多寬敞的縫隙中間鑽出來,輕手輕巧的穿過了客廳。
客廳還是昨天的樣子,沒有任何翻動的痕跡,就連昨天睡覺之前隨手扔在茶几上的面巾紙都沒有移動位置。
顧白還是不放心,他走進了廚房,然後抽出了一把水果刀,比劃了兩下,看著刀鋒的寒光感覺有點不太妥,又把刀輕輕放了回去,抄起了一旁的拖把,墊著腳上了二樓。
他動作極輕,連衣料摩擦聲在這個時候都顯得有些響亮了。
顧白小心的從樓梯間探出小半個腦袋,眼睛掃視著整個二樓。
沒有人。
他的那些畫作也沒有被毀。
顧白的視線細細掃過他掛著的兩排畫,最終在第一排盡頭看到了兩個空蕩蕩的夾子。
顧白一下子警覺起來,扛著拖把噔噔噔的上了樓,從到那兩個夾子下面,然後在地板上找到了一小團焦黑的灰燼。
顧白看了看旁邊的畫,回憶了一下這裡原本掛著的東西,不由陷入了沉思。
這賊進門……就燒了翟先生簽名的那張面巾紙……?
這是什麼娛樂圈新生職業嗎?
顧白匪夷所思。
顧白現在最值錢的也就是這些畫了,畫還好好的擺在這裡沒有出什麼事情,顧白就長舒了口氣,拖把支在地上,把那攤灰燼掃乾淨,然後扛著拖把下了樓,洗漱完畢換好了衣服,就準備出門去找物業調一下監控。
這個小區報警不太合適,但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他沒有經濟損傷是一回事,小區物業得擔起業主遭到入室行竊這個責任來。
……雖然他不是業主。
但是以這個小區的價格來說,物業不至於低端到對租戶的投訴不管不顧才是。
顧白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異常熟悉的“哐當”一聲,跟昨天黃女士暴打翟先生的動靜極其相似。
顧白愣在了玄關,心想原來這種戲碼竟然是日常。
外邊動靜這麼大,他有點兒猶豫要不要現在出去。
……要不回屋裡吃個早飯先?
顧白這麼想著,腳尖一轉,偏向了廚房,然後又轉了回來。
翟先生是個好人,總是被打未免也太可憐了。
顧白小小的拉開了門縫,外邊的吵鬧聲便瞬間變得明顯而清晰。
“翟良俊你出息了啊!你還敢給人家門上掛拂塵防我?!”黃女士抄著顧白屋裡同款的拖把,繞著六樓走廊追著抱頭鼠竄的翟先生打。
不過看戰況翟先生手腳麻溜反應迅速,並沒有被打到。
公寓樓上下一堆顧白沒見過的人已經從屋裡走了出來,吹口哨的罵人的嗷嗷喊著要遲到了叼著吐司往電梯裡狂奔的,充滿了生活的熱鬧氣息。
黃女士更生氣了:“你給我站住!”
“人家就一個小崽崽!你半夜嚇人家做什麼!”翟先生跟黃女士隔著一個天窗對峙。
翟先生說完猶覺得不夠,衝黃女士說道:“你有本事夜襲,你有本事衝我來啊!”
“衝你來是吧?”黃亦凝氣得柳眉倒豎,手裡的拖把宛如一隻標槍向著對面的翟先生投擲了過去,“衝你來就衝你來!”
翟先生一聲“臥槽”,連滾帶爬的躲開了飛過來的拖把,轉頭看了一眼入門三分的拖把,又看了一眼這扇門的門牌號,然後滿臉絕望的再次“臥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