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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光四濺!

密集的槍聲一停,狙擊人當中一個矮小敏捷的身影先躥了出來,一把拉開了阿三的車門——原本車裡只有三個人,除了阿三在後座蜷縮著瑟瑟發抖以外,司機和另一個青幫的兄弟已經當場身亡。

阿三也渾身是血,不知道是剛才被濺上的,還是自己也受了傷。

“下來!”那矮小的身影用槍指著阿三的腦門,阿三已經嚇得呆了,正在這一瞬間,旁邊看似軟綿綿毫無氣息的那個青幫的兄弟,忽然箭一般撲了起來,奪向他手裡的槍;那人猛一驚,倏地後撤一步,一聲槍響,那名青幫兄弟仰天跌了回去,頭骨已經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槍擊碎!

“叫你下來,�嗦什麼?”那人急躁地一把把阿三拖了下車,槍口對上阿三的額頭,“左震叫你給石浩帶什麼訊息?快說!”

阿三肩上已經中了一槍,鮮血汩汩而下,加上驚恐害怕,只是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少說一個字,就別想活過今天晚上。”雖然看不見臉孔,那人壓低的聲音裡卻彷彿也有一絲壓抑不住的輕顫,洩露了他的緊張。

阿三的聲音輕不可聞,囁嚅道:“二爺……二爺說……”

“說什麼?!”那人忍不住把耳朵貼了過來。

“他說,青幫有內奸,只要我上了車,好好地在後座趴著,聽見什麼都不準動;那內奸自然會出現。”阿三的聲音忽然詭譎起來,一字一字,說得輕如蚊蚋,卻無比清晰。

那人聽得一呆,“你說什麼……”

身後忽然響起了急促而短脆的槍聲,打斷了他的話。他霍然一驚,猛地轉身,卻看見身後的幾個同夥已經倒下了一大半,剩下的兩個嚇慌了手腳,端著槍一陣亂掃,“什麼人!出來!”

黑暗潮溼的夜色裡,雨霧靜靜地瀰漫,連一個人影都沒有;他們對視了一眼,壓低的帽簷下,三雙眼睛彷彿一樣的驚懼。正在此時,兩道雪亮的刀光,忽然從對面弄堂的牆角處掠起,流星一般劃過夜空——來不及躲避,來不及驚叫,甚至來不及眨眼,只聽見“噗”的兩聲輕響,幾乎同時響起,三個人影忽然變成了一個。

除了當中那名用槍指著阿三的矮小身影,其他兩個已經仰天跌倒,彷彿被什麼重物擊中,倒飛出去三尺,額頭上赫然釘著一柄深深嵌入腦中、只剩下刀柄在外的短刀!

指著阿三的槍口,不可遏制地簌簌發起抖來。一地的死人,血腥味濃烈刺鼻,唯一活著的只剩下他跟眼前的阿三。

那短刀,那熟悉的刀柄……他忽然轉身,聲嘶力竭地大吼一聲:“誰?!躲在老鼠洞裡頭算什麼好漢,滾出來!”一邊狂喊,一邊朝著剛才刀光掠起的牆角連開數槍——可是眼前忽然一花,沒等他看清,一團血霧已經噴了起來。

眼花了?哪來的血?他低下頭,不敢置信地看見,自己剛才還握著槍的右手,此刻已經被一柄三寸短刀釘透!

他緩緩抬頭,一隻黑洞洞的槍口,慢慢地對上他的眼睛。

這時手上才傳來麻痺的劇痛,在冷汗湧出來的瞬間,他看見一張冷靜、優遊、俊逸得令人膽寒的臉孔。

“二爺?!”他喃喃地、絕望地發出一聲呻吟。彷彿連最後的一分力氣,也在這個瞬間,隨著噴湧的鮮血流出體外。

此刻他看見的,正是那個他最怕、最恨、最不想看見的人,左震。

左震伸出手,好像一個久未謀面的老朋友那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熱得滿頭都是汗,還捂著帽子口罩幹什麼?是不是怕我看見你的臉?”

他一邊淡淡地說著,一邊隨手就摘了那人的帽子,再解下了他的口罩。

一張在劇痛和驚恐之下微微扭曲的臉,赫然露了出來。已經駭成了死灰色,滿臉未刮的絡腮鬍子,前牙微微暴突,因為恐懼和絕望,雙眼的瞳孔都彷彿緊縮成了一線。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是邵暉的人。”左震端量著面前這張臉,“叫……何潤生?”

“好。那麼就說說看,是誰逼你的?”左震冷冷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是誰逼你,出賣青幫、背叛暉哥、殘殺自己的兄弟?”

左震的槍口,觸控著他緊閉的眼睛,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那槍口射出子彈後的餘溫。而左震平靜而冷酷的聲音,敲擊著他快要繃斷的神經:“你不說的理由是什麼?”

“倘若說了出來,我死得更快!”何潤生猛地一咬牙,把心一橫豁了出去,“除非,二爺肯答應,放我一條生路!”

誰都知道,左震雖然狠,但只要他說出來的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