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詢問曦和的身份,上前問了來意,便盈盈笑著給她們引路。曦和問起廣胤眼下在何處,其中一名仙娥回答道:“太子殿下尚在朝會未歸,請二位先行在偏殿休息,殿下半盞茶之後應該就回來了。”
在兩名仙娥的引路下,曦和與嬰勺走進了廣晨宮西邊的一座偏殿。
其中一名仙娥給她們斟了茶水,一面解釋道:“嬰勺殿下一把火將廣晨宮的後花園連帶著幾座迎客的宮殿都燒了個乾淨,因此只能在此處招待二位,二位將就片刻,太子殿下很快便會回來了。”
嬰勺捧著茶水打了個哈哈。
曦和未動茶點,目光四處打量著這宮殿,殿外的門口能夠看見一小綹紫藤蘿的金線流蘇,她跳下了椅子,走到殿門口,問道:“天宮的紫藤蘿不是隻有玉清境才有麼?你們太子竟用來鑲鈴鐺,他一個體面神仙,怎的喜歡這樣的小玩意兒?”
一名仙娥道:“殿下下凡歷劫之前,廣晨宮裡原本是沒有這些鈴鐺的,而三千年前迴天之後,便讓我們取了西海的翎金、南荒的銅玉和玉清境的紫藤蘿製成了這些風鈴,說是夫人頂喜歡的,就讓我們掛滿了廣晨宮。”
曦和微微愣住。
原本捧著茶水在喝的嬰勺甚是沒形象地將茶水一口噴出來,顫抖的聲音中難掩發掘出巨大八卦的興奮:“夫、夫人?你、你們太子成過親了?”
第6章 火淹廣晨
四周有片刻的寂靜。
青櫻端著茶壺的手一抖,壺中的水濺出來不止一兩滴。
“噗”的一聲,弈樵剛入口的熱茶噴出去三尺遠。
唯獨被嬰勺抓在手裡的雪兔依舊掙扎著,趁著她扭捏之際一舉掙脫,飛快地蹦下了石桌。
嬰勺不住地瞄著曦和,不敢說話。
方咬下的一口包子幾乎哽在喉頭,青櫻趕忙給曦和遞茶水,幫她順了順氣。她花了好大力氣才嚥下去,喝了茶水又咳嗽了兩聲。
聽見嬰勺闖禍的苗頭之時,她原本並不覺得有什麼厲害,但經這丫頭一提點,她才想起來,昨夜瞧見那一大片光海之時,便想過若那當真是火,那麼這火的聲勢該是何等的浩大。
而今看來,果然不是一般的浩大。
她面沉如水地將目光挪向嬰勺:“你竟燒了天族太子的廣晨宮?你拿什麼燒了人家的廣晨宮?”
“卯日星君的火種……”
“咔擦”一聲,曦和手裡的茶杯裂成數瓣。
嬰勺老實地噤聲。
曦和緩慢而深沉地吸了一口氣。
難怪她能將廣晨宮燒去大半,原來是借了卯日星君的火種。卯日星君千萬年如一日地掌管太陽昇落,其府邸中的火種雖非至陽至烈,卻決計是六界之中最難撲滅之火。那等如太陽一般長燃不滅的大火,一燒起來便是沒完沒了,也難怪憑天族那麼大的本事,一時之間也難以將其澆滅,更何況,她還隱約記得,著火的時候,廣胤還在梵度天與眾位仙僚喝酒來的,估計等他回去的時候,那火已經將能燒的都燒光了。
一旁的弈樵用袖子擦了擦嘴,道:“得,這回你在天族算是徹底紅火了。得虧這一任天帝是個好說話的人,否則你現在還能好好坐在這裡?”
嬰勺癟了癟嘴,哭喪著臉道:“天帝確實好說話,但那天族太子可不太好說話啊。”
弈樵來了興致:“怎麼說?”
嬰勺道:“我原本是趁著天上的神仙們都在二十九天吃酒,無暇顧及下面的事,才去卯日那兒偷了一粒火種,還都用玉瓶好好地存著了,誰知道卯日那傢伙不好好待在上面喝酒,居然提前回了府邸,發現少了火種之後立時便來追我,我當時正路過二十八天,逃跑的時候一陣風吹過來就把瓶蓋掀掉了,我原本想要下去撿,誰曉得卯日風風火火奔來就要搶火種,我一個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曦和哼笑:“你自己捅了簍子,倒還怪到別人頭上去?”
嬰勺道:“才不是這樣的,師父自小教導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看見火種掉下去就知道要闖禍了,連忙下去追,誰曉得那火種沾上了雲層便開始燃燒,一路勢不可擋地燒到了廣晨宮去,我使盡渾身解數,弄得灰頭土臉都沒辦法將其阻攔,我就只好在一旁待著等人來拿我。卯日下來一看也嚇壞了,但他一向有的是放火的本事,滅火卻無能為力,就陪著我一塊兒等人來救火。”
“然後呢?”曦和喝了口熱茶,問道,“你不是說廣胤不好說話麼?那你又是怎麼脫身的?”
“外界不是一向傳言天族太子為人公正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