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眼下來說,戰場上雖然或多或少有一些突發的狀況,就像是奧爾塔出現的情況一樣,但都尚且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布加人的計劃十分高明,除了執行者是南方貴族的那一部分,其他這個計劃的各個部分都被完美地再現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然而戈蘭—埃爾森大公卻總是感到放不下心來,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東西。他有些煩躁地重新睜開眼睛,從桌邊站了起來,在原地來回踱起步來。
他對於布加人高效的執行力十分推崇——據說那位達魯斯的後代指揮的白獅衛隊也曾經表現出過這樣的水準,不過戈蘭—埃爾森公爵對此嗤之以鼻。至少在現下這場戰鬥中,對方沒有表現出這樣的水準,雖然他們的個人戰術素養與實力的確要遠超埃魯因國內的同濟。
這兩者相比較差距是如此的明顯,那麼自己的擔心又是從而來呢?
戈蘭—埃爾森大公自己也想不明白這一點,他走回桌邊,拿起菸斗,似乎準備點上一菸斗的煙。但心情煩躁之下他實在沒有耐心完成裝菸絲與生火這個細緻的工作,重重地重新將菸斗放了下去。
然後他聽到了帳篷外的腳步聲,明白之前派出去的騎士終於去而復返了。
公爵大人終於按捺不住內心中的不安,他一把掀開帳篷的布簾,急切地開口問道:“怎麼了,有沒有搞清楚奧爾塔方向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他忽然住了嘴。
他看到自己的騎士臉色蒼白,雙手捧著一頂壓癟了的頭盔,渾身發抖地站在自己面前。那黑沉沉的頭盔看起來就像是南境常見的騎士面甲,上面沾染著斑斑血跡。
“怎麼了?”
戈蘭—埃爾森大公面色平靜,他深陷的眼眶中淡褐色的眼珠子緊盯著那頂頭盔。
“大人……葛德姆男爵大人他……”
“他怎麼了?”
“男爵大人他……他已經殉國了,還有他的騎士們……這是布加的巫師大人們傳回來的訊息……”
“這是怎麼一回事?”公爵大人抑制著語氣中的怒氣,沉聲問道:“他們不是在奧爾塔北面嗎,難道他們還沒得到我的命令就擅自出擊了?”
騎士喉結滾動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奧爾塔怎麼樣了?”
“大人,奧爾塔已經被託尼格爾人奪回手中了,沒有一個人逃出來。託尼格爾人發起了反攻,他們已經越過了埃姆登……”
“葛德姆與他的手下都是騎兵,他們怎麼會一個人也沒逃出來?”戈蘭—埃爾森公爵雖然還沒有發怒,但這平靜的語氣已經足以令他手下的騎士噤若寒蟬,他戰戰兢兢地交出手中的頭盔,答道:
“大人,這是布加人帶回來的葛德姆男爵大人的遺物……”
戈蘭—埃爾森公爵厭煩地一把揮開了那頂騎士盔,沾血的頭盔落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他終於憤怒地開口道:“我要這該死的東西來幹什麼,對了,布加人呢,難道他們沒趕得及?”
騎士幾乎要把頭埋到地上。
“大人,布加的大人們也蒙受了損失了,他們正在召集人手,向託尼格爾人進軍的方向合圍……”
“很好,他們還需要多久?”
“這……”
“我就知道,這些該死的傢伙根本靠不住,”戈蘭—埃爾森公爵轉身走回帳篷,憤怒地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把掃倒地上,叮叮咚咚一片雜響。
“告訴我。那支託尼格爾人的軍隊規模有多大,組成是怎麼樣的,他們究竟是從那裡鑽入我們的包圍網的,他們有多少巫師,他們的進攻方向又在哪裡?”
“大人……”騎士欲言又止:“我們還沒搞清楚他們究竟是誰,有些人說他們就是原本駐紮在奧爾塔的白獅衛隊守軍,但我們也不清楚他們究竟是從那裡侵入我們的包圍圈的,他們……他們好像沒有巫師……”
“沒有巫師,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戈蘭—埃爾森公爵怒道:“沒有巫師他們怎麼能夠讓葛德姆男爵先生與他的騎士侍從們全軍覆滅,怎麼能讓布加人吃那麼大的虧?這支軍隊是不是來自於沙夫倫德方向?”
“大人,不是,”那騎士立刻回答道:“沙夫倫德方向還一片平靜,我們在那個方向上駐紮的人手沒有出現任何狀況,我們每五分鐘就會和那個方向聯絡一次。”
“很好,”戈蘭—埃爾森公爵吐了一口氣:“那麼這支軍隊呢,他們離開奧爾塔,又襲擊了埃姆登,他們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