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最後的一刻,芙羅法眼前竟然又浮現出了那笑得十分狡詐的惡魔的臉龐。她咬牙切齒,如果說它們僥倖能夠逃脫,那麼一定會給那位煉獄之主一個好看。
可問題是,它們真的可以逃脫麼?
芙羅法忽然想到,阿肯圖這位煉獄之主,並非是以勇武莽撞。而是以陰謀與狡詐而聞名的。它或許一早就算計好了這一切,並不會給它們留下這個機會。
在這種焦慮與不安的狀態之中,她已經與布蘭多面對面,在此一刻芙羅法拋棄了心中一切的想法,就像是一頭真正的巨龍一樣,一心一意向面前這個年輕人發起了攻擊。
那是含憤的一擊。
布蘭多看到芙羅法對自己出手的時候,心中竟略微有些感嘆。不知怎麼的,他想起了在瓦爾哈拉的那個時候。這位龍族少女含憤甩了自己一個耳光的情形,這大約是她情緒極大的波動時才會做出的事情。
因為在她平日的神色當中。你很難找到憤怒、不安或者是喜悅的神色,你怎麼能夠想象這樣一位安靜的淑女,會爆發出那樣的憤怒呢?
這一切都要怪那個該死的阿洛茲,在整個事件中他根本就是一個背鍋的角色。
好在這件事在領地內沒有任何人知道,他謹慎地保守著這個可能讓冷杉領的伯爵大人名聲掃地的‘小道傳聞’。
然後他又想到了自己與阿洛茲、芙羅法的初遇,那時候他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甚至在裡登堡送往王都的信箋之中,他在那場戰爭當中也是一個邊緣得不能再邊緣的角色,他雖然拯救了布契與裡登堡的許多人——但在黑玫瑰戰爭中,那也不過是整個戰役的一角而已。
那時候他連在面對那個時代的艾伯頓都要費盡心機,一頭石像鬼也能差點要了他的小命。更不用說是龍族,那是他和芙蕾雅在那個時候只能仰望的力量層次。
可現在,他卻可以好好直面這樣的力量了。
布蘭多感到自己身體中彷彿有無窮無盡的力量,被他拆分開的八頭巨龍的力量依次傳遞到他的身上,根本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他輕輕抬起手來,壓在芙羅法的肩膀上,在這頭龍族少女驚愕的目光中,將她推了回去。
芙羅法就像是一道流星般,從什麼方向來,便以幾倍的速度飛了回去,轟一聲撞在遠處的一顆行星之上。將那顆凹凸不平的小行星撞得四分五裂,裂開的行星本體在虛空之中逸散,化為無數塵埃,飄散在漆黑的空間中。
八頭巨龍的合力一擊,就這麼被布蘭多化解了。
戰場之上,戰鬥剛剛進入白熱化的階段。阿洛茲與神性吞噬者正纏鬥得難解難分,金色的巨龍與令人作嘔的怪物猶如兩架推土機般在戰場上犁來犁去,當然遭殃的多半是那些普通的以太掠食者個體——事實上小母龍狡猾有意將這頭以太領主往怪物密集的方向勾引,而後者還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正在成為自己的臣民們最大的敵人之一。
不過即使如此,阿洛茲身上還是多處負傷,當然,神性吞噬者的傷更深也更重,但相比起來以太領主的生命力顯然要比巨龍旺盛得多,因此小母龍一時間也拿這頭噁心的怪物沒什麼多餘的辦法。
但戰場上的形勢卻切切實實是不利於布蘭多一方的,因為敵人的數量實在是太多,縱使是有阿洛茲有意幫忙,可從整個戰場的高度來看還是不夠看。房奇和柳先生的體力首先開始不濟,凰火也氣喘吁吁,甚至小妖精魯特也加入了戰鬥,但仍舊無濟於事,戰場開始向擱淺的帆船方向緩慢移動了。
小母龍不禁有點著急,她明白即使是眼前的均勢其實也是暫時的,因為布蘭多一個人不可能攔得住芙羅法它們。她知道布蘭多已經步入聖賢領域,可聖賢領域能夠在九頭巨龍面前支撐多久?十分鐘?十五分鐘?那之後呢?
一旦芙羅法她們脫困而出,戰場上的局勢就會徹底逆轉。
她們必須要在那之前奠定勝局才行。
想到這裡,阿洛茲不禁爆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嘯,不知從那裡爆發出一股潛在的力量來,一巴掌就將神性吞噬者扇到在地。然後她扇動翅膀向上飛去,想要施展一個威力極大的弦魔法,將戰場一舉清場。
龍族的魔法是世所聞名的,弦魔法不像是元素使的元素魔法那樣變幻多端,也不像是布加巫師的法則法術那樣接近於世界的真理,但它的力量就在於純粹的毀滅,金龍的炎擊術能輕易毀滅一座城市。
但神性吞噬者也不是純粹的蠢貨,當阿洛茲扇動翅膀想要飛上天空時,一道觸鬚從怪群中飛射而出,纏住了她的腳踝,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