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騎士的血液之中,馬若裡很快意識到問題所在,這麼密集的馬蹄聲代表著至少有一支輕騎兵在林地裡以密集陣型飛快地突進。
這太不合常理了。
而這個時候他身邊的隨軍神官也適時提醒了他:“騎士先生,你看森林中那支騎兵,”一個看來最多不過二十多歲的神官指著森林的方向對他說道:“那支騎兵看起來不像是真實存在的。它很有可能是法術造成的幻象。”
馬若裡對於魔法並不熟悉,但這句話對他來說也完全夠了。他馬上意識到了自己上了當。“那支騎兵是假的,小心敵人的把戲!”他怒斥一聲。
他話音未落,那支破霧而來的軍隊果然轟然消散,像是彌散的霧氣一般,在森林中消散於無形。
這個時候任誰都明白過來,自己是虛驚了一場。
“哎呀,”尤塔等人身邊,克魯忍不住驚叫一聲,又羞又氣地喊道:“法術失效了,有人解除了我的法術!”
他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剛從水中被撈出來一樣,渾身**的,但那都是淋漓的汗水,施展完這兩個法術之後,他已經完全動彈不得,支撐著一旁的閃銀樹呼呼地喘著氣。
“沒關係了,這不關你的事,克魯,你幹得不錯,他們應該已經看出來了,出手的是隨軍的神官。”尤塔安慰他道:“接下來你躲到一邊去休息,恢復魔力,不要靠近戰場,我們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克魯雖然虛弱不堪,但聽到這句話忍不住跳了起來。雖然之前他口中一直罵罵咧咧,但心中十分清楚接下來的戰鬥才是最兇險的,要想拖住這支克魯茲人的騎兵,不但要讓對方摸不清他們有多少人,還得讓對方感到肉痛才行,這絕對會是一場硬仗,說不定會付出鮮血與生命的代價。
這裡任中一個人都可能會死在這裡,他當然也不例外。
“我要和你們一起,你們可休想丟下我。”他大聲反駁道。
“巫師在戰場上的第一要務是明哲保身。”美貌的女傭兵團長瀟灑地一甩頭,一頭紅髮猶如展開的火焰,她笑吟吟地對這個年輕的巫師說道。
“這……”克魯忽然發現幾乎所有的同伴都站在自己團長一邊,忍不住瞠目道:“你們……”
但他話都還沒說完,就感到有人在自己身後重重地一擊,眼前一黑,頓時栽倒下去。
梅爾伸手將他接住,然後才抬頭給尤塔打了個眼色。
“我們須得有人給領主大人傳訊,這個任務就交給他了,你去把他安置好,在樹上做好魔力記號——”
梅爾點點頭,一個轉身就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尤塔在他離開之後才拔出佩劍,回頭淡然地對自己面前的年輕騎士們說道:“別那麼一臉悲壯的表情看著我,我們可不是去送死,你們在害怕什麼?又在期待什麼?在這一天之前,你們可曾想過會馳騁於克魯茲帝國的大地之上,與白之軍團這樣當世第一的對手交手,你們中或許有人會長眠於此,但沒人膽敢因此而嘲笑你們,因為你們的對手是如此的強大和可敬,然而一旦你們成功,那麼在今天之後沃恩德的大地之上皆會響徹我們的名字。”
年輕人眼中不由得發出明亮的光芒來,那熊熊燃燒的火焰,是賭徒一般的決心,和對於勝利無盡的渴望與追求。
“記住你們的名號,我們是白獅衛隊,是領主大人將這個名字賦予你們,他從未失敗過,而你們也是一樣,”女傭兵團長手中佩劍在夕陽下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指向前方,猶如筆直的信念,堅不可摧、熠熠生輝:“跟我來,讓這頭雄獅露出爪牙。”
年輕的騎士們轟然應諾,齊聲高喊道:“為了埃魯因而戰,光榮於吾身,榮耀即吾劍!”
夕陽之下,群山宛若長眠。
馬若裡爵士在第一時間作出了自己的判斷。
敵人數量不會太多,否則不必作此故弄玄虛,對方的目的顯然是試圖將自己留在此地,這不是埋伏,而是阻截。但問題在於參與阻截的人馬究竟有多少,如果不太多,那麼他可以選擇強行突圍,但是如果太多,那麼迎面撞上去說不定會撞得頭破血流。
他頓時陷入猶豫之中。
面前空蕩蕩的山谷擺開在克魯茲人的面前,好像一張張開的血盆大口,背後充滿了未知與不安。
“騎士大人,你是時候做出決定了。”人群分開之後,一個身披長袍的中年人從後面走了出來,如此對馬若裡說道:“前面的人明顯是在拖延時間,他們可能在等待援軍,我們不能在這裡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