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他力排眾議讓艦隊偏離航線一頭扎入危險的暴風雨範圍內的原因,因為他知道這些來自於地底的龍獸一定不能適應海洋上覆雜多變的氣候環境。事實證明他在遊戲之中的常識又一次挽救了所有人,摩黛絲提在暴風雨中組織了多次進攻,都無法奏效,龍獸很不習慣在風雨交加的雲層中整隊,更別說發起有效的攻勢,反而有些好些因為失去高度而墜入海中;反觀人類的艦隊雖然速度緩慢,但習慣了與風浪站在一起的水手們卻總是能有效地避免艦隊迷航,對此摩黛絲提雖然憤怒不已,可也無濟於事,巨龍雖然強大,可也不是無所不能。
真正有威脅的一次攻擊在暴雨停息的前夕,可惜也沒有脫離布蘭多的預測。他深知黑龍睚眥必報的性格,因此早早安排好了迎擊的策略。何況這一次連老天也站在人類一邊,暴風雨足足持續了兩天兩夜,龍群早已精疲力盡,等到它們在摩黛絲提的逼迫之下發起最後的攻勢時,灰劍聖的驚世一劍。就打消了她所有的妄想。
人類雖然佔盡優勢,但兩天以來,所有人回想起來那都是一場慘烈的搏殺。
艦隊損失了超過一成的戰艦,損傷的更是不計其數,許多人戰死,但更多的損失來自於暴風雨本身,那是一場噩夢,好在它終於結束了。水手們,士官們。在嘶聲竭力地歡呼之後,一個挨著一個,東倒西歪地倒在甲板上,一時間鼾聲響成一片,這個時候卻沒有大副督促他們站起來繼續戰鬥,甲板之上很快只剩下同一個聲音。
“真是僥倖啊,領主大人。”夏爾身上一片狼藉,那條漂亮的魔導師長袍因為浸了水皺巴巴地黏在他身上。他走上艉樓,一邊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水珠子。向布蘭多抱怨道:“以前我們在閃光之海上遇上過一次暴風雨,外海之上的暴風雨可比這兒可怕多了,你祖父他當時吐得一塌糊塗。”
布蘭多盯著這個敗壞自己祖父形象的傢伙。
夏爾被盯得有些心虛,攤了攤手:“好吧,我承認我也吐了一點,不過我是巫師。你知道,我們的意志力總是要比一般人更強韌一點的。”
“你臉色蒼白得可沒有什麼說服力。”
“那是因為太困了啊,領主大人。”
“我怎麼不知道英靈還需要睡覺?”
“我看那位大人有不同的意見——”夏爾微微一笑。
布蘭多知道這傢伙說的是風后聖奧索爾,暗罵一聲狡猾,他可不敢揭那位精靈御姐的短。
嗒。布蘭多聽到腳步聲落在自己身後的聲音。他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黑色的高跟鞋,鑲在鞋尖的玫瑰如鮮血般奪目,雪一般耀眼腳踝上,是黑檀色的裙襬,纖柔的腰段,層層疊疊的蕾絲胸花,細細的肩帶緊緊地勒在雪白的肩頭,修長的頸項,尖尖的下巴,染墨的長髮,瑪瑙一般鮮紅的眸子,高高挑起的細長眉毛,還有如玉一般光潔的額頭。
“你怎麼出來了?”布蘭多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地問道,這可是個麻煩,他好不容易才掩人耳目地將她運上船,可不是為了讓她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如果說黑暗之龍的傳承者還是過街老鼠的話,那這位女士的身份若是曝光出去,只怕他立刻會成為文明公敵。
“馬車裡面太悶了。”黑暗寇華皺了皺鼻子,微不可查地切了一聲。
布蘭多看了夏爾一眼,後者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向將手放到胸前向寇華一行禮道:“我去給歐妮小姐他們安排房間,甲板上人太多也是一個隱患。”
黑暗寇華眸子裡流露出不屑的神色來,正要對這種虛偽的說法表示鄙視,卻聽布蘭多嚴厲地對她說道:“你跟我來。”
阿肯頓號的艉樓下第二層甲板外圍是一道鏤空的迴廊,才經歷了風暴這裡湧進了不少雨水,過道還是溼漉漉地一片,布蘭多默默地帶著黑暗寇華穿過迴廊,走到一半,才停下來,回過頭看著對方,開口道:“你在自找麻煩。”
“明明年紀不大,卻小心謹慎得像是個耋耄老者,”黑暗寇華撇了一下嘴:“我嗅到了那些討厭的爬蟲的氣味,不過是想上來看看你需不需要幫忙而已。外面那些人,根本不認識我,你在害怕什麼?”
“千萬不要小看人類,別忘了你是被誰打敗的,再說我的船上還有一頭龍,你認為她也認不出你來?”布蘭多沒好氣地答道。
“難怪這兒臭烘烘的,不過龍也分為幾代,生於混沌的時代之後的小爬蟲,未必能夠認得出我來。”少女輕輕哼了一聲:“何況你以為我想看到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要不是有人讓我出來,我才懶得在這臭味瀰漫的地